于洲没有参加这场篝火晚宴。
他和玉昙站在大堂的花窗玻璃前,并肩看着远处的那堆篝火,眼里的情绪非常复杂。
玉昙轻笑着说道:“你看见死神的影子了吗?”
“死神的镰刀已经悬在了他们头上,他们却全然不知。”
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再一次出现了,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五官却非常美丽,就像一朵幽幽盛开的百合花。
女孩向于洲伸出一只手,语气幽默地说道:“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位准备进入娱乐圈闯出一番天地,结果还没来得及大红大紫,就被人扔进海里活活淹死的倒霉蛋。”
于洲握住了女孩的手,他的表情实在过于沉痛凝重,女孩倒是很乐观开朗的样子。
她还在于洲面前转了一个圈,“是不是和你印象中的厉鬼不太像,其实我们有冤抱怨,有仇报仇,对你这样行得正坐得端的好男人,我们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
女孩站在花窗玻璃的旁边问玉昙:“就让他们这样走了么,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玉昙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男朋友觉得我是一个可怕的鬼魂。”
女孩捂住了鼻子,挥手扇了扇:“这股恋爱狗的酸臭味儿。”
她的身形渐渐透明,又从花窗玻璃旁边消失了。
玉昙牵着于洲的手走到了那间废弃的画室里,打开了那个通往阵法的通道。
他们沿着螺旋楼梯来到那口贴满符咒的井边,井边吊着一串串铜钱,这些铜钱用红绳串在一起,一串五个,比一元硬币要大上一圈,整整有24串,围着井盖绕成一圈。
“五帝钱听说过吧,专门镇压煞气,辟邪招福的。”
这东西鬼碰不得,人却能碰得。
于洲伸手摘下了一串铜钱。
井盖上的符咒无风自动,下一秒,一股阴寒刺骨的风突然席卷过来,将这些符咒纷纷吹向空中。
漫天飞舞的符咒中,玉昙的身旁突然出现一个戴着黑色金属框眼镜的清秀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和眼镜框的款式都是20年以前流行的样式。
少年似乎有些社恐,很是拘谨地朝着于洲点了一下头。
玉昙说道:“这就是那个消失的神童,15岁就考上了咱们的学校,他的失踪案在当年轰动一时。”
于洲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又出现了,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和于洲身形相仿的青年,这个青年的气质和于洲很像,朝着于洲微微颔首。
又有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小青年出现在玉昙身边,他的脾气看起来有些暴躁,很不耐烦的对玉昙说道:“其实你不用搞这么麻烦的,我们杀上去就完了,干不死他丫的,为什么把这种事情搞得这么磨叽,反正我们是永远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就连报个仇也这么婆婆妈妈的,让我一点不痛快。”
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明显认识这个红头发的男孩,她无奈地说道:“我们还没有开始复仇,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为了继承遗产而互相厮杀争斗,那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玉流那老家伙坐山观虎斗,还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呢。”
那个身形和于洲很像的男青年说道:“我们即使变成了厉鬼,也没有这些人一半可怕。”
阵法已经破开,这些厉鬼们一人拿起了一串五帝钱。
玉昙也拿了一串五帝钱,放在手里掂了掂。
女孩笑着说道:“五帝钱辟邪招福,不过这回可保佑不了他们了。”
那些富豪们在篝火边彻夜狂欢,第二天中午他们陆续踏上了私人飞机。
这架私人飞机虽然超级豪华,但是人一多难免会挤占空间,影响舒适度,所以这些姓玉的富豪们先走,他们身边的助理和律师秘书则留在海岛上等待下一个飞机。
因为想要陪着于洲,所以玉津琢也留了下来,他的父亲玉德则和其他姓玉的富豪们登上了那架飞机。
于洲不知道这些枉死的厉鬼们要怎样复仇。
他和玉津琢站在海边,看着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那架飞机已经飞上了天空。
下一刻,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片乌云将太阳完全遮住了。
阴暗的天空突然炸开一朵绚丽的火花。
那架超级豪华的私人飞机爆炸了。
它像一颗流星,拖着橙红色的尾巴从天空坠落下来。
度假14
死亡的痛苦,对于那些人来说只有短短一瞬。
这是这些受害者们最后的仁慈。
首富的遗产最后以一地鸡毛作为收尾。
玉家靠旁门左道得来的富贵也开始烟消云散,既得利益者的子女们也开始频频出事,若是人品正直的,挺一挺也就过去了,那些走了歪路的,就再也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了。
于洲收集了很多证据,又把受害者的尸骸带给他们的家属。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他从那口枯井里挖出玉昙的尸体时,他还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
玉昙的尸身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于洲把那些白骨用外套包裹起来抱在怀里,一向做事有理有条的他,这会儿却罕见的茫然了。
玉昙倒是很不在乎:“我才不要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坟墓里呢,做成骨灰手链好啦,一直戴在你手上。”
离开海岛已经半个月,于洲参加了玉德的葬礼。
他没有和玉津琢说那件事,在玉津琢心中,玉德仍旧是一个很好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