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只有受到判官审判有罪之后才能进入其中,难道说我已经罪无可恕,所以提前被弄到这边来喝茶了?
我心中疑惑混乱,在山脚下犹豫了一下之后,就迈步朝着火焰山上走去。
虽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感,但是我能够感应到双脚传来的炙热,丝丝缕缕的火焰顺着我的双腿萦绕而上,灼烧我的血肉。
仅仅沿着小山头往上前行数步,我身上的血肉就已经完全的被焚烧成了灰烬。
此时的我,简直就是一具森白的骨架,一步步的朝着山峰上面走去。
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为何要走向山巅,完全就像是一种本能在驱使着。
在这个过程中,我清晰的看到我的骨骼上面出现了道道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有的呈现漆黑之色,有的呈现鲜红之色,甚至还有点点的金芒在其中浮现。
前行了几十步之后,我顿足于一颗火红的岩石旁边,与其说这是一颗火红的岩石,倒不如说是一个石化的人。
这个人身材肥硕,周身缠绕锁链,做出奔行的架势,满脸惊恐的似乎想跑下这座火焰山,但是不知因何缘故最终和这座火焰山融为一体,成为了这里的一具石人。
他身上的锁链和我见过的那些阴司使者的锁链很相似,而他的衣着上绣着大大的‘卒’字。
这家伙是十八层地狱之中曾经的狱卒,比普通的阴司使者地位更高的存在!
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种陌生的记忆,一眼看穿了这个石人的身份,只不过随后就有新的疑惑萦绕我的心头了。
身为十八层地狱之中的狱卒,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没有在这石人前停留太久,继续往山巅攀爬。
接下来的一路上,我发现之前在山脚处看到的花草树木山石之类的东西,皆是由狱卒变化而成的。这些狱卒皆是露出惊恐绝望之色,也不知道曾经的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当我终于来到了山巅的时候,意识恍惚了一下,一股很强烈的火红光芒从山巅处升腾而起,像是近距离观看一颗升腾的烈阳似的。
待那光芒渐渐散去之后,我才看清楚那散发着剧烈光芒的是什么东西。
一口通体萦绕鲜红火焰的棺椁!
那口棺椁像是和这座山峰融合在了一起似的,巨大的棺椁之上有道道涟漪闪现,一道道流动的岩浆不断的从火山之上游动朝着那口棺椁汇聚。
那口被火焰和岩浆萦绕的棺材,像是个活物似的,仿佛在吸收着这座火焰山的力量。
我不知道这口火红的棺椁内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火山地狱变成如今的这个鬼样子,十有八九是和这口火红的棺椁有关系的。
我一步步的朝着那口火红的棺椁走过去,靠近那口火红棺椁数丈的时候,火红棺椁上的火焰和熔浆瞬间暴涨起来。
“吼~”
一道低沉的嘶吼从那边传出,似乎在警告威胁着我。
棺椁之上,那浓烈的火焰和岩浆扭曲汇聚,形成了一只人形的火焰怪物。
它的身形修长,半张脸是中年男人的相貌,紧闭眼睛像是沉睡了似的。另外半张脸则是赤目獠牙,恶狠狠的盯着我,低吼咆哮,警惕我的靠近。
我怔愣愣的看着那火焰熔浆形成的半人半怪物的家伙,脑中莫名的嗡鸣,口中喃喃的说道:“你是……判官?”
“吼~”
它听到我这话之后,似乎更加的愤怒暴戾了,爆吼之后,它身上大片的火焰和岩浆朝着我笼罩而来。
但是,那些火焰和熔浆无法伤害到我的骨骼分毫,反而让我骨骼上的那些细密纹路更多了一些。
那怪物赤目更加的浓郁,疯狂的朝着我扑了过来。
就在它近身的瞬间,我的胸口处骨骼上面的纹路猛地一闪,癞皮狗的身影突兀闪现而出,脑袋狠狠的和那怪物碰撞到了一起。
仅仅一次碰撞,那怪物的身躯直接被撞散了,重新化为火焰和熔浆回到了棺椁那边。而癞皮狗也是闷哼了一声,身躯剧烈颤抖,化为了尺余长的狼毫笔,直接落在了我的手中。
再然后,那尺余长的狼毫笔就强行拖拽着我来到了那口火红的棺椁前,看起来是我紧握着狼毫笔,实际上是它在控制着我的手,快速的在那口血红的棺椁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君貌狰狞,君心公正。青林黑塞,为君所命!
希望不是坏消息
当那狼毫笔控制着我写下这句话之后,我骨骼上面的那些纹路疯狂的闪烁起来,顺着手中的狼毫笔涌入了那巨大的火红棺椁之中。
“嗡嗡嗡……”
那巨大的火红棺椁传出了阵阵颤鸣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棺椁之中挣扎着,仅仅呼吸间的时间,整个火焰山都随着颤动起来,像是发生了大地震似的。
紧跟着,火焰山中的那些由诸多狱卒幻化的花菜树木山石也纷纷动弹了起来,齐刷刷的朝着山巅这边凝望而来,眸中猩红疯狂,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喘着粗气朝着山巅这边汇聚而来。
手中的狼毫笔依旧顿在那口棺椁上面,我全身骨骼上面的那些纹路已经完全的涌进了棺椁之中,诸多曾经的狱卒已经来到了山巅,疯狂的朝着我扑来,撕咬啃食。
我无法和诸多的狱卒抗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拆掉了我全身的骨骼,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干掉的感觉还是很难受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支狼毫笔终于动弹了,化为流光飞到了我身边,莹莹光芒笼罩了我的头颅,阻拦了诸多疯狂的狱卒。
颤动的棺椁停止了,上面流转的火焰和岩浆也停滞了。
棺盖无声无息的开启了,一团荧光从其中升腾而起。
当这团荧光出现的瞬间,那诸多疯狂的狱卒也瞬间僵硬了,纷纷跪倒在地,重新幻化成这座火焰山之上的花草树木山石。
而那团荧光飘至我的头颅前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其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