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2)

黄符上的符文法印华光流转,边缘有灼烧的浓烈焦味,以及淡淡的花香,江逾白不由得神思缥缈,这囫囵缭乱的墨迹莫名诡异却有些许熟悉。

忽地停住脚步,江逾白正视起身侧的和尚来,直言道:“相识数日,不知大师名号为何,自那座佛寺而来?师从何许人也?”

永安郡地处漪澜中部, 土壤肥沃疏松,盛产多种色彩鲜艳靡丽的琼芳,其中的朱砂牡丹最为声名远播。

而, 今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琼芳节。

石板路上行人纷纷,摩肩接踵。

街头巷尾弥漫着馥郁芳香与醇厚酒气, 无论是钟鸣鼎盛的世家的还是街角的蓬门小户, 其飞檐上均挂出色彩缤纷的灯笼。

此刻, 虽是深夜,却灯火通明, 城内的热闹熙攘完全不因更深露重而减少半分。

明晃晃的灯笼烛光打在和尚脸上, 显得他越发面容妖冶, 还透着重病之人的冷白。

他好似没听见江逾白的问话般, 随意地朝食肆摊子上扔了片指甲大小的金箔。自顾自端起盘五香花生, 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自在随意,不像个出家人,反倒像哪家山寨子里下山后准备打家劫舍的匪头。

他一屁股坐在小摊子的矮凳上,专心致志地嚼花生。完全不把江逾白放在眼里。

气氛莫名凝固,容舟尴尬地直挠头。

大鱼眼巴巴地盯着和尚盘里的酥花生, 期待江逾白也能给他买一盘

唯独江逾白在等和尚的答复,直觉告诉他,这长发和尚不是在衡量是否跟他说实话, 就是考虑在这么编瞎话骗他。

终于,浅碟里的花生见了底,和尚终于舍得开尊口了。

他悠悠道:‘‘贫僧法号玄芜。’’

这厮又拢了拢身上的木兰僧衣努力将神色摆到最正经:‘‘童幼时便拜如寺中, 是伽蓝寺悯沧住持的弟子。’’

‘‘既是伽蓝佛修,大师为何留有长发?’’江逾白问道。

‘‘这个’’

和尚支吾片刻后猛地凑到江逾白面前, 撩开额后几缕头发,露出小片光洁的发顶。

‘‘这是假发!’’玄芜坦坦荡荡道:‘‘出家人就不能有个特殊爱好了吗!!!’’

‘‘更何况,我前些日子已因犯了戒律被赶了出来。’’

‘‘戴个假发招摇过市也不过分吧?’’

‘‘’’江逾白被惊得哑口无言。

伽蓝寺乃佛门第一圣地,寺庙中戒律森严。晨起过堂,诵经礼佛,就连夜晚止静也要精确到几更几刻。

这样严苛端方的环境中竟能出这种不着四六的异类,实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