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给你东西?”
苏肴咬唇:“我没做什么,不给才正常。”
她不害怕干活,只害怕被不正常的人盯上,刚才那个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只无法反抗的猎物。
苏肴打了个冷颤。
她下意识去问周武斌:“我脸脏吗?”
周武斌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脏兮兮的脸蛋,消瘦的瓜子脸,愈加突出了那双水灵灵的杏眼,哪怕藏在脏污之下,也极为玲珑剔透。
姣好的身材藏在布袋一样的t恤下,只要蜷缩在角落里,根本不会有人看清她最漂亮的面貌。
哪怕是这样,周武斌也很不安。
他害怕别人发觉苏肴藏起来的美丽,担心属于自己的人被别人强抢了去。
“灰蹭掉了。”
苏肴的心跳瞬间加快:“我去一趟洗手间。”
周武斌没有反对:“有什么事就叫我。”
废弃仓库的厕所不远,遇到什么事,喊一声就能听见。
“嗯。”
苏肴紧迫地站起身,悄无声息地从人群后方消失了。
男人收回视线。
另一边,宋知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嘟嘟囔囔地收起食物。
“那女孩瘦不拉几的,姐给她吃一个巧克力派怎么了……”
他的抱怨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逐渐消声,最终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显示自己的屈服。
反正他也搞不懂队长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知道仓库里这伙人饿了这么久,还非要煮最拉仇恨值的泡面。
还有他姐,明明伤口换药没多久,偏偏还要再换一遍。
有毒。
宋知欢方才只是可怜那女孩瘦成了巴掌脸,既然队长不想给物资,她也不会执拗于滥发好心:“行了,吃面。”
刚拿起碗,几人就看见刚才自家队长站起身,径直朝着角落走去。
“队长你去哪?”
“厕所。”
苏肴检查了一遍厕所,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就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脸上的黑灰。
五官被脏污遮住,乍一扫过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她的脸。
末世五个月,植物巨化、丧尸狂化,秩序已经开始崩坏。
苏肴很胆小,她害怕任何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尤其是……刚才那个男人的目光……
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她掏出一盒黑灰,继续往脸上抹,直到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五官全都被遮住。
镜子里的女孩脏兮兮的,任何人看到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苏肴咬着唇,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也不知道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忧虑之下,她就没有注意到脚边有一株嫩绿的藤蔓从缝隙里钻出,无声无息地朝着她的脚腕攀爬。
在爬到脚面之前,苏肴恰好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但她的离开似乎激怒了那株藤蔓,它在停顿了一秒后,飞速地膨胀壮大,茎身变得像水桶般粗壮,嚣张跋扈地缠住苏肴的腰,将她狠狠地往后拉。
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时间让苏肴反应,她下意识想要尖叫。
很快,一根婴儿手臂大小的藤蔓人性化地堵住她的嘴;无数更加细小坚韧的藤蔓缠住她的手、脚、脖子,将她牢牢地绑在一根石柱上。
犹如攀岩在石壁上的野生植被,困在其中的女孩就是它赖以生存的养料。
苏肴没法发出声音,但害怕和惊恐占据了整个大脑,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落下眼泪。
会死,她会死在这里。
在逃出学校的过程中,她看过许多人跑着跑着就被巨化绿植穿透身体、拖进草丛当作养料。
它们甚至会以人类的肉身做土壤、去施肥,根系扎在尸体上,破“土”而出,开出绚丽又訞诡的食人花。
她也会这样死去吧?
苏肴的身体害怕地不停颤抖,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坠落。
直到拐角终于出现一道身影,而堵住嘴的藤蔓也恰好松开。
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水,苏肴甚至都看不清来人是谁。
她只能可怜、无助、惊慌地看着前方,祈求中掺杂着哭声。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