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嘴里冒出来一股白色的烟气,“夫人!夫人!阿鱼回来了!”
我没想到,阿系竟然像广播那样直接把我播报了出去。我本来想先看看情况,再未之后做决定。但阿系这么一喊,我只好灰溜溜从屋顶上爬了下来。
许久不见,夫人的脸色更差了。小房里的药罐日日煮着,针灸师傅隔三日来一趟。
阿系说:“夫人的左半身突然一下子都动不了了,清盛大人把我们都打了一顿。”提到这回事,阿系的脸下意识地抽动着。
“你啊!”她想到了什么,口气里充满指责,“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所以提前逃走了。”
白雾一经呼出,就笼罩住了阿系的整张脸。她圆溜溜的眼珠对着我怒目圆睁,而此时,我听见了夫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那我先去了。”
没有正面回答阿系问题的我,以及对着我的后背投来火辣辣目光的阿系。
我一开始还觉得阿系和阿鱼很相似,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夫人就像藤井美水一样用宁静轻柔的目光看着我,沐浴在对方的目光下,我仿佛得到了某种洗礼。
她端详着我,随后冒出来一句,“怎么没有长高呢?”
我摸了摸我的脑袋,但也摸不出什么差别来。我的年龄好像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增长,在他人的时代里,都过去了两年了,我也没有往上窜高多少。
啊……这样子的话,无惨说不定马上就要比我高了。虽然总是病殃殃的,但他的个头仍然在一点点地往上长。
如果他能够继续活下去的话,他的身高马上就要超过我了。
我接受着夫人温柔的抚摸,和医生那种顺毛的手势不一样,夫人对我也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
我想,我喜欢她。
我又做起昨一夜之前在做的事,我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我的来去也不需要对某个一家之主进行禀告。
按照药方,我将红色石蒜在碗里捣成碎末。无论是其他城区还是甲府城,都只生长着红色的彼岸花,蓝色的彼岸花简直是闻所未闻。
联想到平田医师的药方,还只是个小插曲。
用过晚饭后,我又看到了缘一。他用小短手抓着一样东西,小跑到夫人的房间里。看到我,他摇了摇头,好像我是一阵幻想一样。
我阻止了他进入室内,“你母亲睡着了。”
缘一短促地“啊”了一下,我能察觉到他好像有些沮丧。缘一挪动着步伐,在我身旁坐下来。他像是展示珍宝一样张开了双手,那里面有一支短短的竹竖笛,做工很粗糙,表面不是用砂纸磨就的,而是用小刀一刀一刀割平的。
缘一朝着我高高举起这支短笛,“是兄长送给我的。”
“你有谢谢他吗?”
缘一的小脸上充满了对“感激”的困惑。
我点了点他的额头。
“接受了别人的礼物,哪怕是哥哥,也要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