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2)

公羊仪,被他以开国之功封为翼国公。

“陛下之意……”

赵芸娘适时当了一个捧哏。

“公羊仪忘记了。”

“他是臣子,我是皇帝。”

“要是他不肯放权的话,我……仁至义尽了。”

徐行对赵芸娘轻声解释。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徐行这时,想到了与苏学士座谈时,苏学士骈指用茶水在桌案上写的这首诗中的一句。二人饮茶之时,看似苏学士在说自己和欧阳叔达的事情,但何尝也不是在说他这皇帝回到朝廷后的事情。

朝中之事,瞒不过市井百姓。

瞒不过……说书人!

……

……

神京,公羊府。

按理说,大多数臣子都喜欢将自己的爵位用作府前的匾额。但公羊仪偏偏是个例外,因为他的宰辅之位大过翼国公这个爵位名称。

“臣公羊仪谢陛下隆恩……”

后宅的卧房内,公羊仪佝偻着身子半躺起身,他膝边盖着被褥,没着朝服,只是穿着白绸的里衣。

他对宣旨的太监拱了拱手,然后领了圣旨。

当朝宰辅,又是老臣,得君恩,再加之公羊仪重病,可以不必穿朝服叩谢领旨。

“阁老……”

“陛下在杂家宣旨之前,再三言说,万不可因宣旨伤了阁老的身体……”

宣旨太监和公羊仪寒暄客套了一句。

等太监一走,公羊仪也不装了,他下榻,走到八仙桌旁,刚准备让儿子给他倒一杯凉茶。却突然想到这茶壶沾了太监的手,于是他皱了皱眉,让下人重新换一壶茶给他,用新的茶具。

“父亲,圣上……可不是太子徐璋,也不是皇后……”

“这般欺瞒陛下……”

公羊仪的长子公羊德对公羊仪拱了拱手,小声劝了一句。

“你爹我知道。”

“只是……不甘心啊……”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后,公羊仪摇头一叹。

当年他弃尚和尚而投徐行,足以见他的智慧。然而此刻他不是没看到朝廷暗流中蕴藏的危险,只是坐到了宰辅位置,再让他退,他不甘心。

他如今也才五十多岁。

距离乞骸骨,还早着呢。

“若父亲执意如此……”

“还请父亲判儿子不孝,将儿子逐出家门。”

见此,公羊德立即跪在地上,哀恸不已,逼迫公羊仪做出决断。

父亲好汉儿英雄。

公羊德待在公羊仪身边,耳濡目染久了,亦知权谋之道。

他清楚,一旦父亲公羊仪还在执意与天德帝对抗,到时候死的不仅公羊仪一个人,而是全家。此次太监宣旨,明面上是赏赐,但实际上,则是天德帝给公羊仪这个阁老下最后的通牒。

“罢!罢!罢!”

眼见儿子如此,公羊仪只得认命。

……

……

次日。

公羊仪入朝,言自己罪犯欺君,故意隐瞒自己病情……

欺君,乃是大罪。

内阁首辅这一番行径,瞬间引起朝野哗然。

聪明人能从中看出君臣二人之间的斗争,以及最后公羊仪的认命。而愚钝的人,只以为二人君臣之情甚笃,所以公羊仪不忍欺瞒天德帝,甘愿领罪。

“你我君臣,相伴时间不短……”

徐行先给这件事定下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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