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想了想,“娘,等你喝了满月酒回来,我们请李大人吃顿饭吧。”
何慧芳猜不透,“这和李大人还有关系呐?”
“当然有啦,到时候我再细说。”安宁笑着给何慧芳夹了个肉丸子。“娘,我和泽秋哥心里有数的,实在买不下来便算了,不会硬着头皮上。”
听她这样讲,何慧芳稍微稳了稳心。
第二天大早,天还蒙蒙亮,她就回沈家村去了。
孩子满月是大喜事,村里人都会来贺喜呢,光是红鸡蛋就要煮好多,不过上门贺喜的也会包红包给孩子,花销和礼金相比,其实还是礼金多些哩。
这不刚晨起,王桂香就和沈泽石说起了礼金的事儿。
“泽石,大嫂二嫂生孩子办满月酒,那礼金是谁收着呢?”
沈泽石穿着衣裳,一边扣纽扣便答,“这还用问吗?肯定咱娘收着哩。”
“那这回也是娘收着呗?”王桂香抱着孩儿轻轻晃着,小声说道。
“嗯,当然了。”沈泽石莫名的答,然后坐下来低声问,“你不会是有啥想法吧?”
王桂香低头轻轻一笑,“泽石,你真聪明。”
沈泽石打小就被说不如哥哥机灵,就数王桂香最爱夸他了,夸得他心里美滋滋。
“真觉得我聪明?”
王桂香笃定的点头,“当然哩。”然后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床沿,“你坐下,我有话要说。”
“行,你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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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香轻叹了口气, 摸了摸怀中酣睡的小婴儿,“咱们的孩子刚出生,这么小, 我想给他打个长命锁戴,好保佑他平安长大, 礼金不正好可以用来打锁嘛。”
话刚说完, 小婴儿吃着拳头, 眨了眨眼睛,王桂香登时喜笑颜开,“泽石, 你快过来看, 他刚才笑了。”
接着摇着孩子问, “你是不是听懂了呀?你想戴锁锁,对不?”
沈泽石看着孩子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 满口答应了,“我待会就找娘说说。”
不一会儿, 何慧芳到了, 刚走到沈家大房的院门口, 就看见一间崭新的大厢房盖得差不多了, 毛坯已经打好, 墙壁还没粉刷, 地也还没填平,但那气派已经出来哩。
唐菊萍已经带着儿媳妇们在院子里搭好了临时的土灶, 大早上的沈有福已经带着儿子去买菜了,女眷们忙着择菜、洗菜,洗碗烧热水。
“慧芳,先坐会儿吧。”唐菊萍喜滋滋的招呼了一声。
何慧芳心情很美, 笑着答,“我先进去看看娃儿。”
“好咧,在房里呢。”唐菊萍双手在围裙上擦着水,带着何慧芳往房里去,说话眉飞色舞的,“桂香就是会生,那孩子白胖白胖,可聪明了!”
“那大眼睛,黑的像葡萄似的……“
周冬兰正和梅小鲜蹲在大木盆旁边洗着一盆萝卜,周冬兰越洗越气得厉害。
“娃娃生下来不都那样儿?”
“宝儿生下来时咋没见这屁颠屁颠美的冒泡。”
梅小鲜头都没有抬,“冬兰,你少说两句吧,这盆子萝卜赶紧洗了,待会爹他们把菜买回来了,还有的收拾。”
另一边何慧芳进了屋,一看那奶娃娃果真是可爱,正嘬着拳头吃得欢,浑身软软的像块发好的面团,何慧芳小心翼翼的抱着他,逗弄了一会儿,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喜欢。
哎呀,过几个月安宁生了,娃娃肯定也白胖可爱的紧。
今日家里办喜事,就算平日里有再多的不痛快,周冬兰都压着没往外露,一场流水席办下来,她和梅小鲜都累得个半死,唐菊萍何慧芳还有二房的媳妇们也累断了腰。
白天累惨了,到了晚上,开心的事来了,当然是清点礼金咯。
何慧芳去了二嫂家,要把家书交给二嫂呢,她不认得沈泽平写的啥,但来之前沈泽秋给何慧芳读过一遍,她复述就成。
沈泽文沈泽武,还有长辈小孩们都围拢在一起,听何慧芳绘声绘色的说家书上的内容。
气氛十分的和谐。
不远沈家大房那边,气氛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唐菊萍点完了礼金,清了清嗓子说,“娃儿生在四月,要戴块长命锁才好,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对吧。”
周冬兰愣了下,“打多大的?得融好几十枚铜钱吧?”
唐菊萍皱起眉头,不耐烦的看了周冬兰一眼,“铜的不好,我想给打个银的,这礼金刚好够。”
“啥?”周冬兰失声惊叫,凭啥呢?
可环顾了周围一圈,男的都没话讲,她只好用胳膊肘推了下梅小鲜,“大嫂,咱们的孩子戴的都是铜,凭啥有的人生下来就金贵,要穿金戴银,你说句话呀?”
梅小鲜坐得很直,“娘说了算。”
周冬兰简直要气炸了,她不服气,凭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老三,太偏心眼了!
“老二媳妇,这礼金本来就是亲戚乡邻们给孩子用的,就该花在孩子身上。“唐菊萍觉得这周冬兰就是个刺头,每回办啥事儿都是她拦在前,说话能冲死人,一点儿乖觉气都没有,看着就眼胀来气。
“那宝儿满月的礼金呢?”周冬兰气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