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打扮下来,又是一百多两银子的花销,莲荷可太喜欢唐夫人这样的客人了,一点都不难伺候,买的又干脆又多。
“沈娘子,你说这乔儿姑娘又是谁呀?”莲荷有些想不明白。
安宁摇摇头,“我也想不透,应该是唐夫人亲近的人吧。”
莲荷和安宁都没有想到,乔儿真是的身份是唐夫人买来的贴身丫鬟,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一些,外表文静柔雅,其实心细且颇有城府,是唐夫人花大价钱从南边买来的瘦马。
唐老板的病来势汹汹,唐夫人一颗热滚滚的心早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中被冻结成冰,以前看见唐老板满心皆是欢喜,想要他的关怀和宠爱,现在留下的全是麻木甚至厌恶,唐夫人只想争取到自己该有的东西。
府的王姨娘嚣张又跋扈,生了一双儿女,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唐府的女主人,自唐夫人来了以后,天天在唐老板面前诉苦装柔弱,企图赶唐夫人回去。
“乔儿年轻貌美,一定要争气呀。”唐夫人握紧乔儿的手,望着乔儿如花似玉的脸认真的说,“只要我们赢了,我就想办法帮你脱了贱籍,再给你一大笔钱,帮你寻一个良人好日子。“
乔儿点点头,清澈的眼瞳粼粼闪着波光,“夫人放心,乔儿都明白。”
唐府里的风云变幻,血雨腥风,哪怕是陆大妈这样消息灵通的人,也不晓得,她只知道唐夫人常常在宁秋阁买东西,且出手阔绰。
“哎呦,宁秋阁的东西就是好,不然这唐夫人为何买了一回,还接二连三的愿意来呢?”
有陆大妈做传话筒,很多人都知道了,许多云裳阁的主顾也纷纷跑到宁秋阁来尝新鲜。
一时间宁秋阁的风头大大盖过了云裳阁,方掌柜急得嘴里长满了燎泡,一个不小心还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把脚踝扭着了,现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催了徐管事很多回,终于在元宵节后,把宁秋阁新的花样本拿到了手。
“这是真的?”方掌柜简单翻看了,扬了扬手中画好了大半的画样本,问站在他面前的芸娘。
芸娘连忙点头,拍着胸脯说绝对是真的,“我在宁秋阁做了两年的活计,沈娘子的画样本都放在抽屉里,我知道的,这本还没画完,上面的定是今年春天的新款。“
方掌柜刚才说话太激动,牙齿不小心咬到了嘴里的燎泡,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不过画样本拿来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把本子递给徐掌柜,“按照上面的颜色,和青州总部要些货,咱们要赶在宁秋阁把新款做出来前上新,哼,我看他们到时候那什么上新。&039;
芸娘咽了咽口水,“方掌柜,本子我拿来了,您的承诺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当然。”方掌柜叫人拿来二十两银子,又拿了字据来叫芸娘签字画押,这才将银子给她,芸娘拿上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天近日暮,安宁揉了揉胳膊,正准备整理好柜台就吩咐伙计们关铺门。
“安宁,姜掌柜今晚上请客吃饭,邀请了我们,和我一块儿回家换身衣裳吧。”沈泽秋走过来说道。
安宁点点头,放下手头上的东西,随沈泽秋回家准备晚上的饭局,临走前嘱咐莲荷把铺子给关好。
入夜,繁星点点,姜宅灯烛闪闪,一派热闹的景象。
而宁秋坊门口,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从背影看是身形很矮小,用钥匙小心翼翼的开了门,来到首饰架子前,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夜深了,月亮升起,如夜明珠一般洁白无瑕。
”什么人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呀~今天没能日万,叹气,明天我再试试
安静的夜晚, 一丁点儿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陡然响起的低喝声把铺子里的人吓得一激灵,来不及多反应, 推开宁秋阁的门,像只老鼠似的蹿了出来。
卫石本来正提着包袱,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他就是云裳阁里被徐管事打, 并且想攒钱回村娶秀秀的小伙子,性子比较急,徐管事早看他不顺眼, 今天终于找到了由头, 把卫石赶了出来。
“站住!你别跑——”
夜深了, 圆月高悬,亮如玉盘。
姜宅灯火通明, 人声鼎沸。姜掌柜不仅邀请了沈泽秋,还邀请了县里其他的布坊掌柜。
“这次家宴, 我旧事重提, 还是想成立清源商会。”
姜掌柜这些天受到很多人请求, 想通过他和沈家搭上关系。沈泽秋去金陵进货, 找到了便宜货源把成本压了下去, 和云裳阁打擂台, 可县城里其他的布坊进的还是贵的青州货,经营上还是举步维艰。
姜掌柜琢磨了许久, 沈泽秋千辛万苦去一趟金陵不容易,没有叫他白白帮大家进货的道理,因此提议成里商会,推举沈泽秋做商会的会长, 诸位掌柜提前把货钱给沈泽秋,货进回来之后,适当的加一至二成的价批发给各布坊。
从一开始沈泽秋就没想垄断便宜的货源,他和安宁商量了一会儿,当即同意了姜掌柜的提议,但个中细节,还需要细细的商量着来。
“沈掌柜大仁大意,等于救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啊,我敬你一杯。”
见沈泽秋点头同意做会长,并为大家提供货源,其他布坊的掌柜纷纷起身敬酒,他们要么是小本经营,没有盘缠跑一趟金陵,要么是不识去金陵的路,若沈家不松口,想像云裳阁一样垄断整个市场,他们便一丝活路也没有了。
“大家太客气了,并驱才能争先。“沈泽秋站起来,回敬各位的酒。
就算姜掌柜不提,沈泽秋和安宁也早就想到了。全县的布坊团结起来,才能彻底的打败云裳阁。
走出姜宅大门,沈泽秋一手提着灯,一手护着安宁,二人并排走在街面上。姜掌柜想叫下人套车送他们回去,沈泽秋摇头婉拒了。
“趁着月色好,我想和你一块儿走走。”他对安宁道。
安宁浅笑着点头,一缕发从鬓角边滑落,软软的垂在肩头,眼瞳格外明亮,轻柔一笑的样子,让沈泽秋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三年多了。
“走吧。”沈泽秋帮安宁掖好鬓角的碎发,和她一起步入夜色中。
此刻刚过了戌时四刻,街道两边的酒楼茶肆还点着灯,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伴随着徐徐的微风,好不惬意。安宁慢悠悠的想,这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路过一家快打烊的糕点铺,沈泽秋去买了最后一包绿豆糕,“留着明早就茶做早食吃。”
安宁点点头,一边和沈泽秋慢慢往家走去,边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假设县里加镇上一共二十家布坊要咱们帮着进货,一家要三百两的货,加一块就是六千两,我们赚一成半的差价,一次就能挣近一千两银子,足够在县里买间商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