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李持月扭头继续走,阿兄吃午膳不会不等她吧?
然而没走几步,李持月的手臂就变得不自在起来,好像身上挂着的披帛原来越紧了……
回头看去,那薄罗披帛不知怎么的,被缠卷在了一起,既甩不开,还越系越紧了,直捆到了她的肩上。
李持月想拉过来解开,但手臂反而被束缚得更紧了,只能徒劳地往后挥手,动弹不得,害得她失去平衡差点摔倒。
秋祝忙扶住了公主,也注意到是披帛缠住了,忙要去解开。
只是不知这结是怎么打的,怪得不行,卷成了一团,末端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又怕扯痛了公主,实在难解。
一行人就这么生生停住,立在了御花园中,等候公主整理好衣裙。李持月站在原地,哪里还能不明白是谁搞的鬼。
好一个上官峤!
见秋祝解不开着急,知情进宫也未佩剑,李持月按住了秋祝的手,对身侧内侍道:“去找把剪子来。”内侍听命快步去找。
秋祝先扶着公主在一旁八角小亭坐下,解意也猜到了是上官峤捣的鬼,恼道:“公主定要好好惩治这个起居郎!”
春信说:“把他的脑袋包起来,当蹴鞠踢!”
“没错!”
李持月摇头止住两人的话,她没必要和上官峤计较这个,大家一人一回,也算公平了。
知道公主真的不计较之后,解意更醋了:“公主刚刚才凑得那么近与他说话,还与他打闹,莫不是看上那起居郎了?”
秋祝见解意对公主越发没了敬畏,斥道:“不准编排公主的事!”
他噘嘴:“是……”
懒得理会他们斗嘴,李持月无趣地在亭中坐着,四处远望,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高阁飞檐,眸色登时沉了下来。
那是凝晖阁,也是自己前世坠落、死去的地方。
突然看到这样晦气的所在,李持月心情一下烦躁起来,又用力想挣脱缠住手臂的披帛,然而只是徒劳无功。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姑姑!”
听到年轻男子的喊声,李持月回头望去,便见到了豫王世子走了过来。
她不禁想翻白眼,现在这样子,她实在不想见人,何况这还是个混不吝的蠢货。
可人已经快步走到跟前了。
李静岸穿着玉带锦袍,一身富贵风流气,像足了其父,见到李持月,他带着满脸的笑意上前,拱手做礼:“侄儿给姑姑请安。”
秋祝上前阻拦:“公主不适想清静片刻,世子不用多礼。”
李静岸歪头越过秋祝去看李持月,上下打量了一通,疑惑道:“姑姑在玩什么?”
公主双手被捆缚着,看起来不像是不适,若是说被人绑了,又实在太怪。
他今日是随父进宫,豫王去见皇帝了,李静岸则去拜见了沾亲的娘娘和公主,他根本不知道刚被李持月奚落完的豫王已经离宫了。
李静岸越过秋祝,走到李持月面前做礼。
那倾国的一张脸此时泛着冷,美人眼神带刀,可偏偏坐着,气势难以唬住这愣头青,李静岸躬身自上而下看。
姑姑今日未穿高领裙子,齐胸的襦裙清姿动人,最妙的不是这裙子,而是李持月的肩膀还被披帛往后卷着,不得不挺直了腰脊。
本就过于饱满的雪软,因为动作变得更加坠荡醒目,这般玉软花柔的美景,李静岸望得痴了。
他哪里还记得这是长辈,还是权势让他老子都忌惮的镇国公主,喃喃问道:“姑姑今日这般,莫非是在宫中悄会情郎,在玩什么花林逐芳的游戏?”
谁也没料到他敢口无遮拦至此,周遭侍从惊住,垂头吓得不敢出声,知情若不是未带佩剑,就要将此人的舌头割掉。
李持月更是惊诧,继而震怒:“大胆竖子,滚出去跪下!”
李静岸自来垂涎这位公主的美貌,虽是姑姑,但这皇家历来阴私无数,他们血缘又远,实在算不得忌讳。
二人从前没有单独见过,今日偏巧就遇见了,又见佳人如此模样,李静岸怎么能忍住不撩拨几句呢。
“姑姑恕罪,侄儿来替姑姑解开吧。”
知情见豫王世子对公主不敬,还要上前,便挡在公主面前。
解意也怒了,斥道:“对长辈如此无礼,豫王就养出世子这般藐视人伦的泥猪疥狗?”
李静岸也知道自己出言不逊了,可谁让姑姑实在美丽,今日又是如此打扮,怎能不让人想歪呢?
不,他猜得定然不错,姑姑现在不过是被戳了痛脚,恼羞成怒罢了!
被一个没根的宦官呵斥了,他堂堂豫王世子怎能心甘,他对着解意冷下脸来,“本世子不过是见姑姑如此情状,多问一句,你这宦官就敢张口辱骂,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说罢还要抬脚踹向解意,知情不能让他们在公主跟前起冲突,拎着豫王世子的衣领就将人丢出了亭子外。
李静岸更是大怒。
那边厢找剪子的侍从终于跑回来了,将剪子呈与秋祝手中。
清脆几声,披帛被秋祝剪断,李持月终于从中解脱。
她站了起来,脸色比之霜冻好不了多少,踱步走至亭边,看着被随从扶起的李静岸,沉声问:“解意是本宫的人,他说的就是本宫的意思,豫王世子,你冒犯本宫,究竟跪是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