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2)

还有将视线放在贪污案上的,又从?太子贪污发散到了别的地方?去,觉得太子连军队、漕运、铸币等事都?染指其中。

总之殿内乱成了一团,还是左右尚书仆射开口,才勉强算是稳住了局面。

李持月到宫里的时候,皇帝的大?朝会还没开完。

在等着阿兄下朝的时候,李持月见到了上官峤。

“老师。”李持月没有拿公主?的架子,先问候了一声。

上官峤无须参加大?朝会,便在紫宸殿候着皇帝下朝,一声“老师”,随着熟悉的语调撞在心坎上,他抬眼看去,便是公主?笑?吟吟的脸。

上官峤本分?地行了一个礼:“公主?安好。”

又想起多日不?见的缘由,他问道:“不?知如今的七县境况如何?”

“真如老师所说,不?过所幸伤亡不?大?,至少?水退之后,不?会生瘟疫。”李持月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了出来。

上官峤欣慰:“如此已是大?善事一桩了。”

李持月见他一脸要阿弥陀佛的样?子,心下奇妙,说道:“老师若是没有读书入仕,怕是要出家当和尚去的吧。”

上官峤显见的一怔,而后笑?着摇头?:“此次七县百姓得救,靠的可不?是神佛之力,而是公主?的悲悯之心。”

他并没有说大?话,这次洪灾若不?是李持月事先安排了乡绅,灾祸更大?。

原以为李持月只是随口一问,听过就罢了,没想到她不?但放在了心上,还立刻就让人去办了,这并不?是随口就能吩咐出来的事情?,公主?她……确实对百姓上心了。

上官峤又觉得自己?在大?觉寺中说的话过重了些,对公主?可称得上冒犯,她却从?未计较,仍认他为老师,可见胸襟。

李持月不?知他心中已对自己?改观,在意的却是别的事,“老师不?信佛?”

上官峤瞧透了她的心思,低声问道:“公主?想将豫王算计到哪一步?”

“你不?赞同?”她想起上官峤说过,不?该以乱法的代价去对付有罪之人。

“不?,豫王罪有应得,你做得很聪明,可是……再聪明的人,也不?该想到利用这种虚无缥缈的预言。”他比季青珣更清楚,这预言和寂淳并无关系。

李持月心中打了个突:“那是普广禅师显灵托梦,本宫不?过是借这阵东风罢了。”

若是别人会信,但上官峤比谁都?清楚,普广禅师当年能预言女帝登基,不?过是女帝需要罢了,他又怎么可能会给寂淳托梦呢。

而且早在寂淳做法事之前,李持月就担忧起了七县的事,还费心给县令去信,好像笃定?了洪灾会来。

不?过李持月去过大?觉寺、见了寂淳的事,上官峤没有和任何人说。

他只凝望着公主?的脸,她既然?不?想说,上官峤也不?会在此事上纠缠:“公主?,如今既成所愿,往后万莫做出铤而走险之事。”

见他双目□□沉静,李持月有如在佛前自省,真有一种要被他看穿了的感觉。

自己?那时还跟他撒谎只是去大?觉寺游玩,可不?能让他对任何人说。

她抬手扯了扯上官峤的袖子,喊了一声:“老师——”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佛塑崩塌,上官峤像被烫了一下似的,想要扯出袖子。

结果冲劲儿带得她身子晃了一下,又不?得不?抬手扶住她的小臂。

“诶——”等被扶站稳了,李持月也不?管他作甚如此大?反应,只说,“老师,您不?信怪力乱神的东西,本宫却信重寂淳禅师的佛法,你是不?知道,当时那种玄妙的感觉,

佛祖有心救百姓,所以不?止让禅师托梦,也让本宫巧合之中得见禅师,并对此深信不?疑,对了!没准咱们能在大?觉寺遇见,也是冥冥中天?注定?,让老师来提点本宫的……”

她双手合十,感念于心。

听她胡扯遮掩,上官峤无奈,也只能当不?知道了,“臣只是想提醒公主?,如今已是个好结果了,其余的,恕臣蠢钝,如何能尽知,又何必空口去说呢。”

李持月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愈发信重上官峤的为人,闻言也高兴了几分?,“那说好了,这是咱们师生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说。”

说着伸出一根小指要他保证,上官峤却没有动作。

“老师——”她拉长了声音,带点不?满,他怎么在走神啊。

视线从?李持月幼稚的动作上移,上官峤定?了定?神,握住的手抬起,也跟她一样?伸出了一根小指,两个人打了勾。

李持月还晃了晃,像小儿的玩闹一般。

皇帝下朝回来,就见着了这么一幕。

上官峤远远就见到了皇帝,松开了手退到大?殿门边,随众一道恭迎天?子,李持月也规矩地行了礼。

自己?在朝上受气,她在这儿和风华正茂的起居郎卿卿我我,皇帝心气不?顺,瞪了她一眼,径直进了大?殿。

李持月紧步跟着进去了,上官峤却被殿中监拦住,“圣人今日想和公主?说些自己?人的体己?话,起居郎先去集贤殿候着吧。”

不?多时,殿内传出皇帝的咆哮,上官峤只听得提到了豫王。

殿中监又笑?着赶人:“起居郎请吧。”

他也只能先行离开了。

紫宸殿内,皇帝的话似乎还带着回音,反复回荡,“你说什么,豫王没有杀神女,真的神女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李持月捂住要聋掉的耳朵,等皇帝吼完了,才说:“不?错,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

“三娘,你究竟在干什么!”

皇帝已经?被山南道贪污的案子弄得焦头?烂额,现在又说豫王并未杀神女,那又是怎么回事,他真是一脑袋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