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过的事无法改变,上官峤要么就接受,她也能陪着若无其?事,要么就离开?,她才不会伤心多久。
“我……本宫如今与?他已再无干系,但是,从前的事,本宫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她劈头盖脸说完这句话,坐了下来。
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开?始想阿兄后宫的那些妃子。
阿兄怎么就没有“睡了这个,就心疼另一个会伤心”的烦恼呢?
大抵那些女子都被?礼教驯服了,觉得男人有多少女人都是正常的,自发地就接受了夫君和别人睡觉,自个儿悄悄将伤心藏好。
她也是被?驯服那一个,会因为自己用情不专而?内疚,分明她没有错。
李持月觉得真?情害人,但她又贪恋沉溺,轻易割舍不断。
“我知道。”
上官峤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温柔,“昨日之事不可留,我只?在意?往后,三?娘你答应我,往后只?予我,不再有别人。”
大靖民风开?放,上官峤并不在意?这么多,只?是老大夫的话让他一时浮想联翩,才伤了自己。
李持月定定看了他良久,给了与?他期待相反的答案:“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在这如渊的感?情面前,她又一次退却了。
上官峤所?说了的往后,谁都保证不了,李持月不可能为一份感?情耽搁自己的大业。
“往后若要在大事与?你之间做选择,上官峤,我只?怕会先舍弃你。”
上官峤眼中星河俱寂。
知情已经回来了,他抱剑坐在窗边,听着公?主的话,心中似有所?感?。
果然做公?主的情人难得长?久,如今这样正好,做家人,才是一生陪伴着她最好的方式。
李持月和上官峤仍坐在一起,只?是先前亲近的气氛已经不复存在,一点距离硬生生拉成了天堑。
她靠近他的那半边身子怎么都不自在,好似被?置在火上烤。
李持月在反复思量,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太重了?
可是还能怎么说?
李持月快被?自己的念头搅疯了,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分明最不想伤害上官峤。
若是一开?始他们只?是单纯的师生,或是好友,二人的关系就不会变得如此棘手了。
她真?心开?始为当初的冲动后悔了。
季青珣也终于从昏睡中渐渐清醒过来,虽然呼吸间都是酒气,但如万蚁噬心的痒意?总算是褪去了。
碧幽幽的眼睛睁开?,找寻着阿萝的身影。
闵徊看向那边。
到这个时辰了,公?主怎么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一脸沉郁,酒喝得跟水一样,旁边的起居郎也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公?主府的马车自然不怕什么宵禁,他们这些人留在明润楼住下就是。
只?是如今氛围着实诡异。
乐舞依旧,却感?受不到半分热闹了。
除了喝醉的三?个人,他们已经完全觉察不出雅间内的氛围了,开?始兴起了酒令。
云寒甚至大言不惭地开?口:“公?主,这胡姬都累了,不如您来一舞?”
说完就挨了闵徊一个大嘴巴子。
“好啊。”李持月竟也答应了。
大靖朝宗室李氏本就能歌善舞,开?国?皇帝擅长?胡舞,她的阿兄更是羯鼓大家,宠妃在宴上献舞的也不在少数。
宴上不必讲究尊卑,也是开?国?皇帝留下来的一句话。
况且李持月再和上官峤待久一会儿,她就要不能呼吸了。
其?实只?要借故离开?明润楼就是,可李持月没想到那茬去。
她掷了杯盏,起身走到地毯中央,半路上玉手抻出知情剑鞘里的青剑,锐气出鞘声已起苍凉之意?。
只?是看公?主桃色的俏靥,分明已是半醉,才行事轻狂。
然而?下一息,她神色已是清明,右手抬肘将剑平举高,剑柄后拉靠近,左手长?指比成剑势,眼神似剑凌厉生寒,又美的惊心动魄。
玉貌锦衣的公?主,烛火之下的容颜已看得滚烫入人心间。
旁观者绮念还来不及生发,剑便如乘长?风,飘摇而?起,在屋中舞动开?去,和那抹朱色的纤柔身影相融。
青剑画出无数道寒弧,骨肉清绝的脸干净雪冷,似有寒雪扑面,起落蒸云霞。
一招一式,美人,剑招,轻纱帷幔别带起飞扬起落,让人看了这个,舍不得错过那个。
雅间中难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汇于一处,只?有长?剑破空之声。
虽衣着艳比朱砂,舞出的剑却如寒月清辉,露华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