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月绷着脸,依旧伸着手?去够,“晚了,不管你怎么夸,我现在脑子就记得三个?字,‘字要练’,还给本宫!”
她上身份压人了。
上官峤却当没听见,微微起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
李持月跟被定住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他?。
随即赶紧坐下,整张脸变得红扑扑的,“你做什么呀,说不得有人看着呢……”她捂着嘴说话的声音囔囔的。
虽然二人坐的地方临窗又竖着围屏,但说不定还是有人能看到?的,而且知情也?在呢。
上官峤只道:“忽然就想?亲近一下三娘,也?不是忽然,其实时时都有这个?念头?。”
“你真是,怎么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当过和尚的人了。”李持月捧着脸嘟囔。
“臣以为公主在集贤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呢。”
被他?盯得心慌,李持月心道此人看着清风霁月,实则伶牙俐齿,她不跟他?争。
这一隅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上官峤随意地喝着茶,眼睛却一直在她身上,眼神?像一支羽毛轻轻撩在人肌肤上。
李持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问道:“怎么了呀?”
“只是多日?不见,想?多看看你。”
上官峤说得不错,自迁任御史,自己又担学钧书院的课,作为公主的老师名存实亡,二人就极少有机会见面?了。
他?也?借着这份忙碌,将积攒的杂念抛到?脑后?,不去胡思乱想?。
李持月问:“在御史台可还好?”
“只是还需时日?适应,人情往来,办事章程,千头?万绪。”
从前做起居郎,不必久待衙署,只跟着圣人就是,如今落在御史台,就是和一堆人做同样的事,人的作用大了很多,很难独来独往。
他?要弄清御史台这一张网,迅速在里面?站稳脚跟,自然要付出心力,幸而还有公主的援手?,她在御史之中也?有人在,实是帮他?良多。
“所?以你预备几时去边关?”
“来年开春吧,到?那时我会跟圣人请旨,就回到?雁徊镇去。”
李持月无?言地点?了点?头?。
该嘱咐的她都已经说了,自己也?会盯好京中官员的动作。
可惜她前世没有太关注这个?案子,就连上官峤最后?找到?的证据是什么都不知道,查案的事她帮不上忙。
在李持月走神?的时候,上官峤看她的视线未曾移开过,不知公主在想?什么,但他?却有自己的话想?说。
他?想?问李持月究竟还要和季青珣做戏多久,何时才能杀了他?。
这句质问已经埋在心中很久了。
上官峤不想?见他?们亲密,即便李持月一再证明她确实对季青珣厌恶至极,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彻底揭破,季青珣更?是把?公主当成他?的所?有物,从无?半点?分寸……
嫉妒,在折磨着他?。
无?论是为了公主的大局,还是他?受的佛家及孔孟之教,都不允许上官峤要求李持月早点?杀点?一个?人。
可他?就是想?这么做。
甚至若公主拒绝了,上官峤自问,只怕真的会催促她、逼迫她、算计她,直到?如愿以偿,公主身边只剩自己一个?人。
这样的念头?从乡试,或说从一开始知道李持月有面?首的时候,就存在了。
到?如今他?越发无?法忍耐。
很快他?就要离开明都,离开公主身边,在那之前,他?真的想?看季青珣死掉,不能再出现在公主身边,那时候,他?才会稍稍安心。
“三娘……”
上官峤喊了一声,隐忍的多时的话,再也?忍不住了。
屏风外忽然响起一阵热闹,上官峤声音太低,李持月没有听清他?在唤她。
二人往屏风外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群举子。
秋闱和春闱之间是这些举子们最喜出门,为了结识更?多的人,甚至达官显贵,他?们流连各处,宴集无?数,出游的名目颇多。
各道的举子们也?已经启程往明都参加会试了,愈近年关愈是热闹,到?时满城麻衣如雪,端看谁能穿上朱紫官袍,烧掉鱼尾跃过龙门。
如今他?们在酒楼中出现也?不奇怪。
但这不是明都出名的酒楼,一大清早的生意还清淡着,李持月选中只是因为这儿能看到?县廨典籍库的院子罢了。
没想?到?一群书生举子就忽然光临了这儿,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动静自然不小。
李持月心知这些举子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待会一喝了酒,对着一面?墙就能鬼哭狼嚎、挥斥方遒,他?们在这儿坐着反倒不得清净。
上官峤先开了口:“他?们还要十日?才能出结果呢,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