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自己费尽心力,不但不能让季青珣的人归服,反而树了一个?大敌,所?以她必要步步小心。
听她真的对季青珣存了杀心,上官峤说不出一个?字,到?底是自己口不择言了。
“上官峤,你走吧。”
“你说什么?”上官峤倾身过来,盯住她的眼睛。
李持月闭上了眼,尔虞我诈之时,最忌谈情。
事实上,在上官峤去边关之前,李持月确实会对季青珣下手?。
可是,有必要告诉他?吗?
就为了照顾他?的疑心病?
上官峤不放心,是觉得季青珣能重得她的信任,还是觉得以她的本性,会做出什么背叛他?的事?
无?论哪一样,李持月都不能接受上官峤心里对自己有这样隐秘的质疑。
难道上官峤,又变成了另一个?季青珣?
“和我在一块儿,于你是折磨,我想?让你做回那个?咸池殿里的起居郎。”
他?固执说道:“三娘,我不走。”
“我三心二用,在男人堆里来去,你竟也?不嫌弃吗?”李持月说着这句,红了眼眶。
上官峤将她抱紧,“我从未嫌弃,更?知道你在做什么,三娘,你可以做和男子一样的事,但可不可以,不要再委屈自己……”
李持月的眼泪到?底是滚了下来,埋首在他?肩上半晌,终究说道:“我们先这样吧,等到?来日?,我心无?挂碍,不再受制于人,你也?未改心意,我们再重新?来,好不好?”
一句“好不好”,却没有给上官峤选择的余地。
马车停了下来
上官峤和她如凝固在一起的塑像,没有放手?的意思。
“上官峤,不要因为我,变得不像你了。”
环抱她的手?臂慢慢松动,上官峤垂头?掀开了帘子。
李持月扯住他?的袖子,说道:“记好了,你弃佛从儒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扭头?看来,眼中灰蒙一片,“公主是担心臣一蹶不振吗?放心吧,不会的。”
说罢,就下了马车。
李持月独自坐在马车中,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哭声压抑。
“季公子, 刚刚那一对儿是什么人啊?”
酒楼里,见季青珣回来了,举子们请他入席, 一齐问起了方才的事。
居然见到解元和□□脚相向?,可真是件破天荒的新鲜事。
季青珣喝了一杯酒, 道:“那不是一对儿。”
另一位自诩风流才?子的男子折扇一摇,“那小娘子如此美貌, 季公子莫非有意?”
季青珣盯着青瓷酒盏, 没有说话。
他只道自己猜对?了,“若真如此,两个热血男儿为了美□□脚相向?,当?真算得上一桩风月美谈了。”
“季公子可是得了相国千金的青眼,就是再美貌的小娘子, 怕是也入不了他的法眼吧。”
事实上, 这些书生与季青珣私交不深,这许多事都是道听途说的。
这位解元就算去了□□所居的令贤坊, 也不让任何□□舞姬相陪,更不会为她们写?诗填词, 连酒都极少喝, 真是没有半点风流文人的秉性。
他们能混在一块儿,盖因仰慕季青珣的文采, 更觉得与这位解元一起走很?有面子,而且常引得小娘子们竞相偷瞧,是以?聚集在季青珣周遭的人才?越来越多。
寻常季青珣连话都少,一场宴集只写?一首诗就搁笔了, 连官员置宴相邀都不肯去,和寻常举子其实聊不到一块儿去。
听他们说起什么相国千金, 季青珣摇头:“不,没什么相国千金,季某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就是季公子所唤的……阿萝?”
季青珣不喜欢别人这么喊她,带了点警告:“这名字你?们不该喊。”
“知?道知?道,你?都喊人家的闺名了,该是两心相通,只等取得功名提亲去了,怎么她还和别的男子在一块儿?”
“难道那是她哥哥不成,她哥哥不愿把妹妹许给你??”
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季青珣已没了谈兴。
“在下怕是得去寻个医馆,恕今日不能相陪了。”说着,他将?银子放下就离去了。
回到住处,立刻就有手下送来了一封信。
“主子,是宫里出来的人,送到惊鸿坊旧宅去的。”
李牧澜自然知?道季青珣已经不住在那儿了,事实上,季青珣所居何处,如今已经是满京皆知?了,此人更是成日呼朋引伴,饮酒作乐。
众目睽睽反而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