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狠绝像是要把?一切摧毁殆尽。
李持月不可能?不忌惮一个疯子,她睫毛颤动了,“你还?未到绝路,如今咱们互有把?柄,大可不必到此地步。”
凄惨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季青珣额头抵着她,藏住半行眼?泪,“阿萝,那你跟我说,你只爱我。”
若是他想听一句谎话,李持月告诉他又何妨。
“我……”
本以?为说一句谎话很容易,从前不也是骗过来了吗,可在他要求下,一个“爱”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季青珣眼?中逐渐积攒起的疯狂,她揪紧他的袖子,“我那么恨你,难道不是因为从前把?一切都给了你,却被辜负了吗?”
季青珣怔了一下,明白她在说什么。
没有爱,哪里的恨?
如今越是无法回寰的心?意,越说明了阿萝曾经多信任他。
这话跟带毒一样,让季青珣难过,又快意。
阿萝把?最深的爱和恨都给了他,他们注定是要纠缠不清的。
“好,我不要你说了,但是以?后不许再见上官峤,不然我真的杀了他。”
李持月答得干脆:“不见就不见。”
现在再去见上官峤只是害了他,等她斗倒了季青珣,她爱怎么见怎么见。
终于得了一句能?取悦他的话,季青珣继续问:“我们会成?亲吗?”
结果他又立刻否了,“你是公主,赐婚成?亲都费时?间,我们还?是走吧,像寻常夫妻一样拜了高堂天?地,就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李持月哪容他又绕回去,干脆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
“我答应不见上官峤,只是为了他的性命,难道你不清楚吗?”
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季青珣被打得头歪向一边,扭回来时?也不见生?气,“我知道了……”
紧接着他又说:“你捅我那一刀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怎么算计我我不管,但我们要跟从前一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你死了我陪你死。”
滴水穿石,他一定能?让阿萝回心?转意,顺道再逼走那狗屁的上官峤。
李持月不愿意,但是眼?前实在是一团乱麻。
她只能?拿出缓兵之计:“我没法马上答应你,再给我几?日考虑一下。”
他竟然也答应了。
李持月以?为话说到这儿,季青珣该走了,可是他却要在这儿睡下,不管李持月愿不愿意。
重?新又将她安置好,先前说了不管她,季青珣还?是要看一下腿上到底如何了。
“止疼的药,吃了。”他塞过来一颗药。
看李持月吃完了药,他把?那三个头颅从窗户扔了出去,洗干净了手,又熟门熟路地点了春燳香驱散屋子里的血腥味。
等换了寝衣,李持月才看到他身上裹着重?重?的纱布,微微透出血。
回想昨夜,到底是那么大的血洞,不死也够他吃足苦头了。
要是她现在叫人进来护驾,是不是真的能?杀了季青珣呢?不过先死的只怕会是她。
“睡吧。”
季青珣掀被和她躺到一起,自顾自地把?人搂近,在额间落下一吻。
卧房里又响起了轻快柔缓的小调。
李持月被?季青珣揽着, 额头贴着他的下巴,听?他把秋祝先前哼的小调原模原样地哼了出来。
季青珣的嗓音一直很好听?,这?首小调让他哼出来别有韵味。
李持月却一脸的苦大仇深, 眯着眼睛在想?对策。
跟季青珣斗,是一件很费神?的事。
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睫毛一直在扫着季青珣。
他被?扫得轻笑?, 也知道阿萝在盘算什么。
“睡不着咱们就说说话吧。”季青珣像是又变回?了一个正?常人,温柔更胜以往。
李持月毫不客气:“你闭嘴我就能睡了。”
他不觉得跟自己躺在这?儿有关系, 大手揉了揉怀里柔软的身?子, 高挺的鼻尖蹭在乌发上,
“分明是在宫里睡饱了,刚刚不是还要秋祝哄着吗?”
李持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说杀了韦家?人就能告诉本宫的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