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珣一直说她字不好,但也只?是于他而言罢了,而且季青珣的字,她前世还是会?仿的,希望别被认出来。
写完,她将戒指沾了丹砂,重重按在纸上,夔纹被清晰地印上了。
翌日,吴树又发起了进攻。
有了乙枢等人的助阵,城门坚牢,城楼上热油泼下,攻城梯也不管用,吴树让攻城梯暂退,换上了投石机。
李持月没有上城楼,也不管那危险的石头从天而降,只?是全神?贯注地在人群中努力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
终于!让她看到了!
秋祝在公主的指示下,靠近那个人,将一张纸条塞给了他。
那宇文军头领看到书信,脸色微变,“你是谁?”
“我是明理堂派入公主府服侍的侍女,原是要跟着公主去洛都的,主子才让我来传递消息,时间紧迫,不可耽误了!”
看到印着夔纹的书信,就不能违抗,那宇文军听她言语,再未多问,将信塞在了怀里,消失在人流之中。
秋祝按住心口,冲公主点了点头。
李持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彻底放下心来。
城楼上,战事?稍歇,双方打扫起了战场,守城军死了十几个,看起来似乎还能撑下去。
可是第三日,吴树再次攻城,他笃定?这一次丹溪无热油可泼。
他甚至还把攻城柱换成了一根根尖利的粗大铁杵,被纵横排列在一块,杵尖闪着锐利的寒芒,带着要把城门撞拦的架势,直冲了过去。
这一次李持月执意要上城头看。
攻城的尖杵果然有奇效,叛军也不往城墙上越了,一下要撞烂城门,直接冲进去杀个痛快。
一声,一声,重重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上官峤和乙枢说道:“公主,他们怕是要进来了,你先暂避吧。”
李持月被拉着后退了两步,有些失神?,果然没有骗来援手,也怪她太过天真?了。
忽然,东北方向扬起一阵烟尘,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来。
李持月似有所感,挣开被拉着的手,看向那个方向。
来者显然也是一支军队,只?是并不多,怕是还比不上丹溪守军的总数,他们全都以极快的速度,掠向了叛军的右翼。
这点人,起初吴树并不在意。
但很快这支精良悍勇的军队就给了他血的教训。
像速度极快的蜂鸟,撕裂叛军的一块血肉又快速离去,在叛军去追的时候,队伍被拉长,宇文军又回头再撕掉一块。
他们个个身手高超,跟不会?疲倦一样,只?知道杀人,手起刀落,那些临时入行伍的乌合之众怎么会?是对手。
惊住了叛军,也惊住了丹溪城上的人。
这些士兵……好厉害!
李持月也看呆了,如此?卓绝的战力,大靖哪支军队都莫难匹敌,幸好这些人剩得不多了,无法颠覆一个王朝。
她深知她只?能骗这一回,低声和身边的秋祝吩咐道:“你仔细看那些士兵的衣裳形制,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带人赶制出一批差不多的出来。”
秋祝领命,一眨不眨地看着下边的异军。
这一场宇文军神?勇凶悍,必在吴树和叛军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不敢在,她让人穿宇文军的衣裳立在城头,定?能将叛军震慑。
姗姗来迟的季青珣骑马站在高地上,看着脚下的战事?。
许怀言没想到李持月这般无耻,竟然敢用那枚戒指,哄骗久在龟兹,知之甚少?的领军,“属下这就去狠狠惩治他们!”
“不必,他们是听命行事?,往后警醒些就是了。”
那城门只差几下就要被撞破。
吴树却坐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冲进了丹溪城,也会元气大伤, 没?有?必要。
原本以?为攻打一个小小的丹溪城不过两日功夫,没?想到?他们的援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还这么?恐怖!
可恶!吴树原想用这一仗更天下昭告他吴王威名, 他绝不能败了这一仗上,不然军心涣散, 就成?不了气候了。
“暂且收兵, 在十里外安营扎寨!”
坐在大帐中?,吴树有?些心神不宁。
不过?这也没?有?耽误他吃饭。
手下跑进帐中?,说道:“老大,洛都来了消息,朝廷已经准备派兵镇压, 那位节度使仍旧按兵不动, 只?说若是……若是不能拿下丹溪,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吴树哪能听不出里边的蔑视, 将手中?饭碗往桌上一砸,“真当老子是他手下不成?, 逼急了老子打到?他的地盘上去!”
接着一碟菜砸到?了手下身?上:“你就这么?原样回他!”
手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