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事?,他就想到会试完跑去济宁寻她的事?。
李持月被他说沉默了,跟踩憋的灯笼一样,撇下了嘴。
那双下垂着的眼睛看过来,小脸苍白如纸,耳朵还红着,季青珣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投降,
“好了,你想说什么都好,这段日子吃苦了。”
她翻过身,含糊道:“我没力气跟你说话。”
季青珣低声说一句:“矫情公主。”
“你说什么?”
“你,矫情得很?,明明在意我,不想我和别的女人有沾染,偏偏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分明喜欢我和你亲近,又要抗拒,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老实?一点呢。”季青珣忍不住揭穿她。
李持月脸瞬时沉了下来。
她为何要这样,为何要活着这样的纠结里,季青珣难道不知道吗?
李持月红着眼睛质问:“你是觉得,用你的两次死?里逃生,用你所谓的二十年来赎罪,我就能忘掉前世的屈辱,忘掉我的孩子了是不是?”
“我为什么会这样,要是你不死?缠烂打,我早就半点都不会在意你这个人了!”
一说到?往昔,二人间的气氛就冻住。
季青珣暗悔自己不该冲动, 为了阿萝的一点动摇,就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她?本就抗拒知?道,自?己?还非得揭穿, 好不容易冒出一点的苗头又要缩回去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是我失言了。”
“不说了, 你好好睡吧,等睡醒了……我们就回去。”
只要知道阿萝心里有他就好, 不必非逼着她?释怀旧事?。
迅速说完这两句话, 季青珣不给她再回话的机会,起身走出了厢房。
李持月将那些有关季青珣的杂思摒出脑子,逃避去想两人的问?题,而是逼自?己?考虑明都的事?。
之后季青珣再进来喂药,李持月态度冷了许多, 再不肯让她?喂。
等喝完了药, 季青珣探了探她的体温,总算去下去了一点, “想吃什么?”
李持月下意识说:“粥。”
季青珣转头就出去了,过了许久才端着了一碗粥进来。
李持月尝了一口就知?道是他做的, 太熟悉的味道了, 好像有一种一切都和从前一样的感觉。
“你不吃吗?”她问。
季青珣含蓄地摇头,光坐在那看着她?吃, 盯得她喝粥时心情七上八下的。
“啊——”
勺子舀了粥朝他伸过去,李持月跟着张嘴。
季青珣这才开朗了,探身过来,结果吃了个空。
勺子转了一个弯, 到了李持月嘴里,季青珣被作弄, 气得啜她?的脸。
李持月就知?道,这个人又跟她装模作样呢。
“我病了,不能给你吃一个勺子。”她含糊地解释。
季青珣不着四六地说:“一块儿病也无碍。”
李持月不接他的疯话,垂眸说道:“你应该能联络我的暗卫,让他们来接我就好了。”
现在受他照顾,李持月没法对他不能一冷到底。
季青珣却坚持要亲自送她?,“明日?就回去了,何苦多跑一趟,而且,从来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出事?,我守着你的时候,哪里会有这种事。”
“那你从明都跑出来,不要紧吗?”她改了话题。
季青珣如今可是有官身的人。
“我本是摩诃案子的主审,结果他跑了,案子还没?结,我就借口追查书信的事?,请旨出来了。”
“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李持月指的是自己被挟持的事。
“怎么可能,”季青珣摇了摇头,“你被挟持走是我料想不到的,李牧澜会在济芳坊埋下火药助摩诃逃跑,我也没?有料到。
不过他派人追杀你,想将刺杀推到摩诃身上,之后又要干什么,我是知?道的。”
季青珣确实有两封书信,原是打算让李牧澜知道信中内容,自?乱阵脚放了或杀了摩诃之后,他再将另一封书信连带着逃走的摩诃一起呈上。
太子心虚作案,到时无人怀疑信中真?假,他通敌之事也变得板上钉钉了。
当然?这其中,还要有一个人的相助。
只是李牧澜助摩诃劫走公主,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看来李牧澜只怕并没?有把信毁掉,还打算连着摩诃的人头一起呈上去,彻底洗清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