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沈令翻了个身,从后面拥住他,手掌抵在沈令单薄的胸口,感受其间汹涌的心跳,时不时还帮他顺一顺。
像是一位极致温柔的伴侣。
但只有沈令才知道他有多过分。
他伏在沈令耳边,声音也带上些几不可闻的低哑,最后再问了一次:“回不回去?”
沈令快要把嘴唇咬破了,不住地呜咽起来。
贺闻帆便轻柔地敲开他的牙齿。
沈令再也经受不住,眼尾滑落一道泪痕。
“回……”
他的嗓音像在喉咙里被碾碎过无数遍,发出虚无的声调,“我回……”
他哭了出来:“回、回去……”
窗外雨停了,树叶不再滴水。
贺闻帆这才安静下来。
他拨开沈令早已汗湿的额发,在眉心落下轻柔的吻。
“真乖。”
贺闻帆在别墅陪了沈令三天,两人才动身返回沄城。
因为前面两天沈令都下不来床。
当天结束后,沈令说累,然后几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中途吃饭都是贺闻帆抱起来在床上喂的,沈令连眼睛都不太睁得开,贺闻帆让张嘴就张嘴,让嚼就嚼,让咽就咽,像个不太智能的小机器人。
房间里开着灯,光线充沛明亮,贺闻帆能很清晰地看到沈令红肿的眼皮和嘴唇,脖子到锁骨,衣裳遮得住遮不住的地方都是红痕。
比早上荒唐时还要触目惊心。
贺闻帆心疼坏了,光看一眼都感叹自己真他妈畜生,又抱着沈令哄了好久。
沈令一直睡着不醒,睡到后面贺闻帆都开始慌了,生怕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小心翼翼守在床边。
幸好当时结束后清理得干净,沈令没发烧也没生病,只是纯粹累得不行,在第二天清晨悠悠转醒。
他睡了整整一天,把过分消耗的体力补充起来,人看着还算精神。
贺闻帆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沈令再没给过他好脸色。
小家伙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斑驳的脖颈和锁骨时,差点冲出来把他暴打一顿。
贺闻帆毫不怀疑,如果沈令是个身强体壮的健康男性,大概会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幸好沈令体力差,再怎么怒气冲冲也只能像只花脸猫一样张牙舞爪装个凶。
贺闻帆只感觉沈令在他怀里扑腾了两下,他甚至不需要费力抵抗,只时不时拦一下沈令的爪子,别让他把自个儿的脸挠花了。
沈令很快没了力气,靠在贺闻帆怀里喘气,贺闻帆喂他吃了次药,轻轻顺着他的胸口。
“所以急什么呢,现在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沈令仰头瞪他一眼,实在气不过,趴到他肩头用力咬他的肩膀。
差点把贺闻帆咬笑了。
牙齿挺尖,有点疼,但贺闻帆没管,他轻轻揉着沈令后脑柔软的头发,感觉养一个沈令就像养了一猫一狗。
这家伙各种属性随意切换。
贺闻帆搂了把沈令的腰,让他坐得舒服点,心里默默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捏一脸沈令的下巴,“好了,松一松,别把牙咬疼了。”
沈令确实觉得牙冠酸涩,默默松口,看着贺闻帆一脸轻松,仿佛连皮都没破,瞬间感到无比挫败。
贺闻帆真的是人类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刀枪不入的人类吗?
放古代高低得当个战神。
贺闻帆把沈令抱下楼,让他吃了点东西,好声好气地哄,“别气了,等下不舒服了。”
沈令喝着米粥没搭理他。
他毫不在意,体贴地帮沈令擦擦唇角,“我错了宝宝,下次保证不留痕迹。”
沈令捏勺子的手一顿,轻笑一声:“还想有下次?做梦吧。”
“好,”贺闻帆从善如流地应道:“那下下次也不留。”
沈令:“…………”
沈令不知道自己是遇上了流氓还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