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在座的人点了点头后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陈芸还是这个样子啊,不爱搭理我们。”周碎碎说道。
“她对我们还算好的了,在班上对着傅溪哪次不是横眉冷对。”柯会抓了一撮周碎碎的头发在手里把玩。
“傅溪刚转过来成绩倒数她没好脸色,后来玩命学抢了她的第一就更看不惯人家了。”
“唉,陈芸人不坏的,她还经常督促我学习的,就是我脑子太笨。”周碎碎吐了吐舌头。
过了会儿,快到七点的时候,傅溪也来了。
他一来就吸引了一众目光。
英俊高大的外形带着一室光辉,他歉意地笑了笑,彬彬有礼地说了声抱歉。
随后走向了朝他打招呼的任或。
任或给他递上一杯酒。
“难得见傅总来这种地方,你一来我们就全都像野人一样。”任或调侃道。
“任或亏你还是班长,现在怎么这么狗腿子了。”周碎碎嫌弃道。
“我们的大哲理学家今年居然会来真是稀奇。”
傅溪低笑两声,随即温声问道:“阮老师还没来吗?”
“应该快了吧,我——”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探身拿过来点开屏幕。
发现是阮思年发来的信息,说了她马上就到。
“阮老师要到了,我出去接一下。”
说着就要站起来。
还未起身就被人按住了肩膀,他转过头诧异看向傅溪。
傅溪:“我去吧,你们接着聊。”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傅溪整理了一下衬衫起身离去。
任或耸耸肩膀,自然无可无不可,也就随他去了。
傅溪伫立在ktv门口,对面是交替闪烁的红绿灯,空气很干燥,只有微风不时地吹过。
头顶是明亮的灯牌,投下暧昧的光晕。
他的轮廓在微光下被勾勒得更加清晰。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身上大多沾着酒气。
他实在太过惹眼,不时有人好奇地打量他。
对这些傅溪全然注意不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他只是看着车辆或驶过或停下,向那些停下的车里投去一眼,确定是不是自己在等的人。
很多次了,始终不是他期盼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他幻想过无数次与阮思年重逢的情景。
或许是无意间投去的一瞥,又或者是她的名字偶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那些设想的场景里,无一例外都是他毫不犹豫地冲到她面前,揽住她的肩膀,质问或者是拥抱她。
为什么不肯跟他道个别?
如果一丝一毫的留恋也没有,为什么要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五分钟。
他像是有所感应地看向那辆停在路口的出租车。
阮思年从那辆车上走了下来,她穿着简单的长裙,柔顺的长发从她肩头散落。
一圈圈路灯光晕笼在她身上,让她有了种朦胧虚幻的美,恰如傅溪许多次梦中幻想的她。
傅溪看到她低下头朝司机道谢,而后转身向他走来。
周围的喧嚣不知何时全然消失。
傅溪应该走上前去迎她,可他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再不能动一步。
有什么东西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脑子。
她应该属于我。
无论是当下还是未来。
这些想法让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最终他只是目光深邃地、流连地看着她向自己走近。
等到两人的距离到了可以说话的时候。
他看着她与记忆中分毫不差却更加成熟美丽的脸。
这是他们将近十年间离得最近的一次。
傅溪向她伸出一只手,像个绅士一样,温柔笑道:“阮老师,好久不见。”
多亏了上次和茗给她看的照片,阮思年要认出他倒也不难。
“是傅溪吧?”阮思年伸出手与他回握,片刻后抽了回来,“确实很久没见了啊。”
“阮老师居然还能记得我。”
傅溪缓慢收回与她相握的右手,掌心还有她纤瘦手掌的触感,他隐下眸中神色。
再看她时又是一片温润,“这倒是让我觉得惊讶。”
阮思年本想说起与江夏偶然相识的事,可随即又想她毕竟不了解傅溪在工作上是什么作风,万一他不喜欢他的下属私下询问他的事,贸然说出来可能会给江夏招来麻烦。
思索片刻,她边朝里走边玩笑说道,“老师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教了三年总归是有印象的。”
傅溪跟在她身后,与她错开半步,时不时为她指路。
如果此刻的阮思年回过头来,就会发现她曾经的学生用那双深沉的双眸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
她后脖颈处裸露出来的那一小块莹白的肌肤和纤细的小臂,都被傅溪放肆地打量着。
“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跟以前好像完全不一样了。”阮思年突然出声说道,没有回头。
傅溪微收回目光,问道:“以前我在阮老师眼里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