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边有一层薄薄的雾,把这江南小镇染得如同水墨画一般。
阮思年沿着这条青石板走过,在小溪的另一头上的石阶上坐下。
她没有撑伞,细细斜斜的雨丝浸湿了她墨一般的长发,任由细雨落在她身上。
青葱的树木,黑白的建筑,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叁色。
远处寺庙撞钟声传来,余声绵延悠长。
耳边只剩下了钟声与雨声。
石阶上一个静静盯着溪流的她,融入这江南风景中成为了一个点缀。
傅溪到来时就看到了如此可怜的她。
他一步一步到她身前,似乎有意放缓这个过程。
终于到了她身前,将伞举过她头顶,自己暴露在雨幕下。
“老师来散心应该来跟我说一声的。”
他说话,阮思年好似没有听到,眼神中毫无波澜。
傅溪看她裸露的双臂,脱下外套要为她披上,她却抬手制止了他。
她终于肯瞧他,只不过看他的眼神极为陌生:“你还要跟我演下去吗?”
傅溪暂时没有回答她,强硬地用西装外套裹住她。
他为她披外套的神色极为认真,等到确定她不会受凉之后才放开她。
“你让我觉得可怕,傅溪。”
傅溪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男人好看的眉眼此刻在她眼里俱化作青面獠牙,“老师,我承认做了一些事,可我不后悔,如果不是我处心积虑,我跟你会有今天吗?”
两人都很清楚不会,挡在他们中间的是世俗上的不可逾越的绳索。
阮思年站起身,微微仰视他,她对他能如此快地找到她并未惊讶,她也从未想借此逃避什么,她只是一时不想面对残酷的真相。
既然他主动逼她面对,那她就应该做个了断:“那你应当明白,谎言会有被戳破的一天,分手吧。”
果断,坚决,干脆利落地就要结束他处心积虑得来的一点感情。
傅溪靠近她,托住她的脸庞,想要在她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不舍,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蓦地对她露出一个带有残忍意味的笑,语气却还算得上温柔:“老师,你太天真了,你认为,我还会是曾经那个任你随意丢弃的傅溪吗?”
她的确天真,不然早在林乐生的事情后就该明晰他的本来面目,只怪她向来不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你说得没错,我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你已经拆散了我的家庭,如果可以,我只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