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也不是追责的时候，谢闻璟也知道情况严重, 当下也不含糊，进屋就去收拾东西。
姜蜜跟大队长说了一声, 也跟了进去。她不知道大队是要去隔壁县还是去市里，毕竟大队自己都还没拿定主意，所以她只能给谢闻璟塞一叠钱票：“不知道要去多久，这些你拿着。”
谢闻璟没接：“我有钱。”
“鬼。”姜蜜直接塞他兜里：“你的钱都给我了, 卖猪的钱也在我这里，你哪来的钱？每个月剩下的那几块钱零花吗？”
“再说我这里还有票呢，什么票都有，粮票肉票最多, 你要是和我爷爷去了市里也不要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姜蜜笑着给他顺了一下衣服：“路上注意安全。”
谢闻璟‘嗯’了一声，捧着姜蜜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要是不想做饭你就吃外卖，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姜蜜也‘嗯’了一声, 门外大队长还在催, 两个人也没多说, 很快姜蜜就把大队长和谢闻璟送出了门。她跟谢闻璟自从穿越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分开过，现在突然要分开几天，姜蜜还有些不习惯，每天要干的活儿多了是其次，更多的是心里空落落的。
分开两天之后，她已经学会了跟鸡说话，跟鸭子说话，跟羊说话了。至于猪？猪崽儿还没买回来，除了养猪场的猪之外压根就没有猪跟她聊天。但养猪场的猪实在是爱叨叨，每天都能把姜蜜吵的头昏眼花，可因为养猪场刚来了二十三头小猪崽儿，她又不敢轻易屏蔽动物们的心声，主要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练习，她现在的技能还停留在可以屏蔽某一种动物的心声，但不能屏蔽同一种类的其中几只的阶段。
因此姜蜜每天被吵的头昏脑胀都还没有办法屏蔽掉那三只话痨母猪的叨叨，每天都是精神饱满的去养猪场上班，然后头重脚轻的从养猪场离开，白天压根没空去想谢闻璟的事儿。下工回到家之后还得伺候家里的鸡鸭，好在羊已经外包给了姜辉进那群小孩儿了，要不然她还得放羊。
想谢闻璟？
已经吃了好久外卖的姜蜜已经顾不上了。
比起每天累成狗的姜蜜，谢闻璟和姜阳生两个人的状态就要好得多了。他们俩一开始去的就是惠安县隔壁的圣安县，可惜圣安县的肉联厂这会儿也没有那么多的猪，只剩下不到十头。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往市里走，县里的猪不够，市里总不能连三十头猪崽儿都没有吧，那可是市！
两个人到了千市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找了个招待所休整，虽然现在还是正月一天两天不洗澡也不会说整个人都臭了，但谢闻璟多少有些小洁癖，几天不洗澡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到了招待所之后他就拿着之前存放到空间里的水从头把自己洗到了脚，连指甲都剪了一遍。
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谢闻璟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他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杯稀释过的灵泉水喝了，心里也庆幸姜蜜往他这里放了不少稀释过的灵泉和热水……嗯，还有猪食。
早就洗完澡出门逛了一圈已经重新回来了的姜阳生看到正坐在床上看书的谢闻璟，没忍住揶揄道：“嚯，谢知青，你这个澡洗的够久的。”
谢闻璟给他倒了杯水，脸上带着点笑：“我是一天不洗澡都不习惯，这几天早就忍够了。”
“哈哈，你们这些小年轻都爱干净。”
谢闻璟眼神微妙的看着姜阳生，没说姜蜜早就把他卖了。像是姜阳生因为衣服洗不干净，鞋子还带着泥就就进屋而挨了谈晴岚不少骂的事儿他都倒背如流。
简而言之，就是姜阳生的黑历史，他都知道。
但于公姜阳生大队的会计，于私是姜蜜的爷爷，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笑话他。
谢闻璟只能笑笑：“那没办法，姜哥你都有媳妇儿了，我还没结婚呢，肯定得爱干净。”
姜阳生：“？？？”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不对味呢？
他一脸怀疑的盯着谢闻璟，见他脸上一直带着笑都看不出什么来，又不由的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一边，坐下来喝了水才说：“我刚出去打听了一下，千市有个大型肉联厂，咱们想要买猪肯定是能行的。就是肉联厂不包送，只能让他们帮忙联系运输队的人，到时候还得多出一笔钱。”
“这是正常的。”谢闻璟从来就没想过肉联厂会包送，他笑了一下：“别说是在市里里，就是我们县肉联厂的猪崽儿不也得自己拉回来嘛。”
话是这么说，可不是市里实在是太远了么，要不是要买的猪崽儿多，姜阳生都能直接背一头抱一头，直接步行把猪崽儿带回去。
“唉，还是得自己有母猪才行。”姜阳生叹了口气，准备回去了就跟大队长商量一下，最少得留五头母猪做种猪，还得留一头公猪不劁，到时候留着配种。这种要求人要到处跑找猪崽儿的事儿可真不是人干的，万一遇上像是他们县肉联厂的那种事儿就太被动了。
“大队的养猪场肯定是年年都会扩大规模的，咱们现在养猪场办得好，其实一次养五十头我都觉得保守了。”谢闻璟给姜阳生洗脑，虽然姜阳生在大队其他那些光字辈，辉字辈甚至是明字辈干部看来就是个小年轻，但是姜阳生读的书多有文化，他的话大队干部们都能听进去，也会参考。
他在姜阳生看过来的时候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想了一下以前班主任给他兄弟做思想工作时的场景，学着班主任的口吻道：“你看啊，姜蜜对养猪这方面很有一套，去年养的猪虽然后多或少都病过，但都不用兽医她就能看好。我们知青们虽然这些年回去的少，不过总有一天是可以回去的，毕竟还有工农兵大学，我和姜蜜家的长辈实在不行还能顶替工作。”
姜阳生顿时打起了精神继续听。
“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但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趁着姜蜜还在的时候扩大养猪场的规模好好挣一笔钱？正好也可以培养出一批懂技术的人来，将来我们就算是回城了队里也能扛得住。”
这些话当然是有夸大的成分在，不说别的，就说姜家就不可能把工作让给姜蜜，要不然当初就不会让姜蜜下乡了。不过这并不妨碍谢闻璟拿出来忽悠姜阳生，从而忽悠上源大队的大队干部。再说实在是不行不愿意在乡下待着了，到时候姜蜜还能买工作回城呢，但这就没必要了，买工作回城去上班哪有在上源大队养猪当技术员来的好？
见姜阳生正在思考，谢闻璟又下了一剂猛药：“再怎么说，养的猪多，大队才更划算。至少超过了一百六十头都是基本工资加一份工资百分之二十的补贴来给姜蜜发工资，那肯定是养的越多大队越赚。”
这笔帐姜阳生也算得明白，但是他明白也架不住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咱们账面上没有那么多钱啊。”
谢闻璟：“……。”
草（一种植物）
“我这次出门带了七百块钱，大队长说的是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但是我们得留开一百块包运输队的车送我们和猪崽儿回村，剩下600块钱也就只能买四十头猪左右。这些猪加上队里的二十三头小猪也就六十头多，还得留出几头母猪和公猪来做种猪，哪怕是这样下半年也还得继续买猪崽儿。”
主要是去年只留了三头母猪，就算是上半年都生崽了三头猪也生不下五十只猪崽儿！
谢闻璟听完他算的这笔账，说：“这批猪出栏就有钱了，不过是不是还得留出跟别的大队买猪草的钱来？”
“猪草能要几个钱。”姜阳生摆摆手：“就玉梅给你们送猪草的那种背篓，装满一背篓都不用两分钱。”
谢闻璟倒抽一口凉气。
好便宜！
“况且我们都打听过了，惠安县没有像我们大队一样专门养猪办养猪场的大队，想要跟别的大队买猪草还是挺容易的，但也不能总想着靠别的大队买，免得又像是跟这回买猪一样。”
谢闻璟：“……。”
看来惠安县肉联厂出尔反尔这事儿给大队长和姜阳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伤害。不过这种事情在谢闻璟看来还是挺正常的，毕竟双方既没有签合同又没有付定金，碰上人品不太行的遇上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只不过有了这么一出，谢闻璟也该考虑考虑跟别的肉联厂达成交易的事情了，要不然以后他们大队的猪多了，他怕县里的肉联厂会压价。
他眸色深了深，第二天跟姜阳生去肉联厂买猪崽儿的时候顺口就问了句：“如果是我们大队的猪要卖，可以送到你们这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