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竟还是如此!”
吕雉双目通红,按住刘盈的肩膀:“我儿,竟是如此情况下,你还要苛责于母后?!”
“你保护那刘如意,你为那贱人痛哭,却是指责母后之行为不堪为人?!”
“你可当真是我的好儿子!”
吕雉简直痛心难耐,她死死盯着刘盈:“你告诉母后,若是刘如意当上太子,你该当如何?!”
刘盈蓦地一震,登时睁大了眼睛:“母后,我……”
他该当如何?他会死吗?!
如意会让人杀了他吗?
这一时间,刘盈竟是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吕雉却不管刘盈脸上明明灭灭的复杂神色,继续按着刘盈的肩膀,让他看向天幕:“你可知,若是你的太子之位没有保住,被毒害身亡,被削成人彘的,就有可能是你和母后的下场?!”
刘盈竟是被按得一踉跄,又青又红的脸色,此时更是惨白起来。
“我……母后我……”
吕雉像是终于耐不住,斥声爆发道:“‘此非人所为’?!这就是你对母后所说的话是吗?!”
“你当了汉惠帝,终于是皇帝了,就能站在高高的位置上,指责母后的不是了,是吗?!”
“不……”
刘盈惊惶的摇着头:“不,母后……”
现下刘盈哪还有底气和立场去说之前的话,哪还有脸面?!
他惊惶又慌乱的想要扑到吕雉脚下,却被吕雉推到了一边,脸色顿时又变得意外和震惊——
再去看吕雉的神色,一抹恐慌之意,竟瞬间袭上刘盈心头。
“母后……”
吕雉通红着眼睛,摇着头:“偏你不能说……”
可偏偏就是刘盈说的,偏偏是她的儿子来苛责于她……
【还是那句话,吕雉就算对不起谁,都没对不起过刘盈。】
【可刘盈都是怎么对吕雉的?真是生块儿叉烧都比生这么一个儿子强!】
【有母亲如此尽心尽力为自己谋划,为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不惜去求大臣,不惜顶着恶名,也要为儿子铲除阻碍,可结果刘盈回报她的是什么?是“此非人所为”的不孝苛责!是对戚夫人的失声痛哭!】
【也不知那失声痛哭,有没有扎进吕雉的心里。】
【有人诟病吕雉还叫儿子来看戚夫人的人彘,是冷酷无情的行为,可也不看看刘盈是什么品种,又是什么样子,如此虚伪的仁弱,难道吕雉不想让自己儿子强硬起来?】
【只可惜吕雉错估了刘盈的心理承受能力,也错估了刘盈是否能理解她的一片拳拳爱子之意。】
秦朝——
马车之中,吕雉已然是早变了脸色。
也不想管什么戚夫人什么刘如意,只想到自己的儿子刘盈,竟是如此?!
若刘盈当真长成如此,那是真的还不如不生!
【有句话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刘盈可不就是如此。】
【不过就是仗着吕雉对他的爱护,才敢如此对吕雉,他大概是打心底里就知道,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他都是吕雉唯一的儿子,吕雉不可能放弃他,所以才如此的有恃无恐,如此的苛责指责。】
【若是换做刘邦,恐怕不仅不会如何,可还要说一句做得好?】
“不……”
刘盈仓惶着一张脸对吕雉摇头,听天幕说到这里,竟更是脸上感觉火辣辣的难受。
可他张嘴想要辩解,却仍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说刘盈是看过戚夫人的“人彘”形象后,于是被吓到生病,然后才二十三岁就病故。】
【但其实刘盈痛哭之后,的确生了一场病,一年多不能起身,然而在这之后,刘盈可是自此每天饮酒,并且寻欢作乐,不再理会朝政,所以才又生了病,于是才二十三岁便病故,这都是他自己作的缘故!】
听到自己二十三岁就会亡故,刘盈又是一吓,蓦地瞪起了眼睛。
吕雉也是一顿,但想起刘盈在这之后的行为,看向刘盈之时,竟满是无言以对,不知如何说道。
【刘盈令人费解的行为还不止如此,如他当了皇帝之后,齐王刘肥入朝,宴饮于吕雉之前,结果刘盈以刘肥是兄长为由,让刘肥坐在上座,就像是普通百姓家里的礼节一样。】
【然后吕雉因此动怒,就命人倒了两杯鸩酒,摆在面前,让刘肥起身为她祝酒。】
【之后刘盈察觉吕雉欲为何事,便也取来毒酒为自己母亲祝寿,于是吕雉只好打掉毒酒,不再谋害刘肥。】
【先不说刘盈是怎么想的,他一个皇帝,还是吕雉辛辛苦苦为刘盈筹谋来的,结果因为刘肥是兄长,就要让刘肥坐在上座,这将自己的母亲置于何地?!这是在捧刘肥的母亲曹氏,还是在贬低自己的母亲?!】
【无论于情于理,都不太说得过去吧?】
【再怎么样,这也是帝王家,非要如寻常百姓家的礼节一样,这不是故意找吕雉的不痛快吗?】
【而且若说刘盈兄友弟恭,可他根本不一视同仁,尤其是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鲁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