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声音太冷,内侍把头垂得都要挨着地了,他颤抖着说了声“是”,心里却是恨死了让他进来禀报的德福公公。
元香手中那碗药便被扫了出去,药碗砸在内侍的头上,然后又落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声响,内侍的头上也冒出了血来,“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孤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那内侍立刻应“是”然后捂着流血的额头快速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莫气,气坏了不值得,一切都等您的人查完再说,流言这种东西,您只要不理他,过两天就没人记得了。”
太子烦燥的朝元香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女人的格局太小,她们整天想的都是后宅争宠那点事儿,哪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弄不好他这个太子之位就会因为这一道雷给劈没了,他还没处报冤去!
吩咐德福召来他的两个亲信,三人在书房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却只得了一个结论:太子现在最该要做的就是低调,其它的什么都不好做,以免更加引人注意,安王府当日参宴之人全都被封了口,说明这件事皇上早就知道了,所以太子根本就不用慌。
太子觉得两人说得有理,他这个位置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父皇若想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随时都可以,不用特意等到现在。
有些人等了几天也没看到太子有什么应对措施后不禁暗暗摇头,心中对太子越发轻视起来,毕竟有时候不作为,也代表了无能啊。
王爷的心是石头做的
……
顾婉宁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皇上都上朝好几日了,叶寒瑜也没有提起办玻璃工坊的事。
不过,即使提了也得等,这两天气温又下降了,天那么冷,短时间内建工坊的事还办不起来,最少也得化冻之后。
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猫在书房干什么,叶寒瑜已经好几天没回过正院了,一日三餐就在前院解决,她只能去前院帮他换药。
有两次,她碰到后院的女人拎着东西去前院书房,她每次都会对着她们笑笑,然后吩咐她们好好伺候王爷。
可不知道因为什么,那男人后来面色就越来越不好看,甚至拒绝她帮他换药,以至于,她已经有三天没见过他了。
正胡思乱想着,春兰气呼呼的走了进来,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撕碎了。
“你这是生谁的气呢?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你了?”
“王妃,也就您心大,后院那些女人这几天轮着番的去前院献殷勤,孙氏早上刚服侍王爷用了膳,现在又拎着食盒过去献殷勤了!”
顾婉宁笑道:“你也想服侍他用膳?”
春兰急了:“王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也没想伺候王爷用膳……”
“好了,你主子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吗?
她们愿意抢了奴婢的活那就抢呗,别人吃着她看着,别人坐着她站着,吃饭稍微慢点的,就跟罚站似的,放着主子不当抢着当奴才,很厉害?”
春兰扭了扭身子:“奴婢也不是让王妃去伺候王爷……哎,算了!
您就当奴婢什么都没说,反正奴婢的脑子没有王妃聪明,王妃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奴婢就是看着着急。”
就像明明是属于王妃的东西,却被别的女人玷污了,呸呸呸……王爷才不是东西!
呸呸呸……王爷不是不是东西……
哦,天哪,她要被自己绕晕了!
顾婉宁忍不住轻笑出声,“小丫头还真是操心,等再过两年本王妃一定帮你找个好男人把你嫁出去。”
“主子!”春兰羞红了脸跺了两下脚,“主子,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伺候您一辈子!”
“好好好,那就伺候一辈子,你主子我现在饿了,去帮我看看秋菊的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春兰应道:“奴婢这就去!”
等她出去,顾婉宁收了脸上的笑意,视线看向门外,眼神却是放空的……
前院书房里。
叶寒瑜正默默用膳,他吃东西的时候,动作优雅又斯文,以前他并不挑食,可这几天他的饭量明显下降,感觉吃什么都不是原来的味道,不想吃。
勉强将碗里的饭扒完,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这才看向站得离他三米远的女人,“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晚上不要再过来了。”
孙氏撇撇嘴,满脸不甘的像个奴婢一样上前捡碗,原本以为让她站得远远看爷吃饭已经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原来还有更残忍的,那就是爷晚上不许她再来了。
她现在相信了,王爷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不,他没有心的!
等满是怨念的孙氏离开,苏木才小心开口道:“爷这两天饭用的少,要不,奴才去趟后院让秋菊姑娘给爷做几道菜送过来?”
叶寒瑜头都没抬,更是没有给出半点反应,但是苏木知道,爷这是不同意呢。
他不知道爷到底是在纠结什么,明明爷和王妃并没有吵架,而且王妃还很关心爷的身体,每次换药都是亲自来从不让人插手,可是突然有一天,爷就不想让王妃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寒瑜走到书桌前,将自已反复修改了多次的计划书再拿出来,重新抄写了一遍。
书房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偶尔听到纸张沙沙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叶寒瑜才抬头吩咐,“去打听一下,父皇现在可有召见大臣,记得,要光明正大的打听。”
有些昏昏欲睡的苏木立刻清醒过来,“奴才这就去。”
皇上有午睡的习惯,但顶多不超过半个时辰,但苏木去的不巧,根本就不等他问,就知道朝阳宫里有人了,因为丽妃娘娘的步辇刚刚离开,她的贴身宫女正等在殿门外。
没看到相熟的太监,他也不问了干脆回了皇子所。
却不知这一幕刚好被皇上打发出来的李长海看到了,他指了一个小太监,“那不是瑜郡王身边的苏公公吗?他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