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想开点吧。你如果再不振作起来,郑腾又能依靠谁!”
容烟给郑沅夹了个鸡腿,又把另一个夹到自己碗中,“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所有的不愉快,从现在起谁都不许再提。”
“好。谁都不许再提。”郑沅憔悴的脸上挤出抹笑容,但低头扒饭的时候,却有几滴泪落在碗里。
“赶紧调整好情绪,你的学生都在等着你给他们上课呢!”容烟递给郑沅一叠纸巾,“高中的孩子耽误不得,你以后把心思都用在教学上,其他的事儿想都不要想。”
郑沅擦着眼泪点头,两人默默吃完晚餐。
怕容烟沾冷水,郑沅主动去洗碗,还没洗完,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我来帮你拿。”容烟拿起手机递过去,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是“叶”。
郑沅扫了眼上面的号码,摇头,“烟烟,帮我把他的电话拉黑。”
“好。”
容烟照做。
随之,容烟的手机来电响起,还是叶温言。
容烟嫌烦,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
接着,叶温言在微信中发来一条语音:“容烟,帮我给郑沅带个话——我现在就在你楼下,让她下来,我和她好好谈一谈。”
容烟探寻地看向郑沅,“见,还是不见,你说了算。”
郑沅咬唇不语。
“下面冷,你刚出院别下去了,我让他上来。”容烟说完给叶温言发了条文字。
两分钟后,敲门声传来。
郑沅像只木偶站在饭厅,一动不动。
“我去开门,你好好想想怎么骂他才解恨!”容烟拥抱了下郑沅之后,打开防盗门。
叶温言穿的是件黑色大衣,清逸的五官因为下巴上的胡茬而显得格外憔悴。
他看向郑沅,柔声道:“谈谈吧,”
“我房子小,你们如果去卧室谈,我就留在客厅。如果你们在客厅,我就去卧室。”容烟关上房门,想为他们提供独处的机会。
见郑沅依旧背对着自己,叶温言朝容烟道:“你去卧室,我们在外面——”
这时,郑沅缓缓转身,走向叶温言。
叶温言主动笑着示好,“身体好些了吗?”
郑沅充满怨恨的目光紧盯一步之遥的男人,用尽全力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清脆的巴掌声起。
容烟怕郑沅受委屈,忙上前用身体护住郑沅。
叶温言摸了下刚刚被打的脸颊,眉头微皱看向容烟,“你一边去!”
“我哪也不去!有话你们当着我的面说。”容烟把郑沅护得更紧。
郑沅从容烟手臂中挣脱出来,推了她一把,“你回卧室。”
容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向客厅南端的阳台。
两人平静对视许久,叶温言才不屑地别过眼眸:“郑沅,说个数目,以后一了百了。”
郑沅忽然大笑,笑着笑着双目中就闪烁出泪花。
她的笑声刺得叶温言脑门疼。
“我和你——都是成年人,玩就玩了,谈不上谁亏欠谁。”郑沅笑容敛起,神色平静得可怕,“我和我妈住院的费用,我妈妈的墓地一共花了多少,你说个数目,以后我会一分不少地还你。”
叶温言微愣,望定对面的女人。
她身体单薄,但眉眼中的戾气和决然令他心颤。
他扯了下唇角,“我心甘情愿掏出去的钱,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辈子我可以欠任何人,唯独不会欠你叶温言!”郑沅转身,把后背留给他,“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叶先生,好走不送。”
叶温言被怼得面子上挂不住,愤然离开。
关门声落下多时,郑沅才瘫坐在地板上低泣起来。
容烟走过来抱住她,本想安慰几句,但想到自己在感情上比她也强不了多少,不禁潸然泪下。
这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各自怀揣心事一夜无话。
次日,容烟去上班的路上接到李正东的电话,说今天会正式对“安凝”的欠薪进行民事诉讼,有些文件需要她签字。
她不敢再请假,只好和李正东约好中午见面。
打完卡,容烟再度被张总监叫到办公室。
“你和邱小姐沟通的怎么样了,她能不能撤回对你的投诉啊?”张总监的语气十分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