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上午就到了。”顾行不冷不热地回。
“我希望顾律师不要插手郑沅的官司。”那头的秦泰很是从容,“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真要把事情闹大,顾律师绝对承担不起。”
“既然秦律师怕把事情闹大,那么,我倒可以给秦律师指条明路,马上掏一笔钱与郑沅和解。”顾行肃声道。
“掏钱和解?”秦泰嘲讽地大笑,“郑沅那个贱女人跟我不到三个月,花了我百十万,还妄想让我和解,简直是做梦!我在她身上花的钱,会让她一分不落地吐出来!”
顾行唇角漾出抹深深的厌恶,“秦律师态度这样强硬,我们还是法庭上见吧。”
“顾行,在锦城我或许会对你忌惮三分。但在京城,就另当别论了。”秦泰的语气忽然阴鸷起来,“如果你敢碰到我的底线,我绝不会手软。”
“我还真不怕这个,咱们就拭目以待吧。”顾行笑着结束通话。
一旁的容烟不淡定了,“我听郑沅说过,秦泰在京城律政圈人脉很广。真要把秦泰的肮脏事儿抖搂出来,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反咬你一口?”
“还没打官司,你就怕了么?”顾行边开车边扫了她一眼。
“我才不怕那个人渣!他再厉害也大不过法律!但是我担心你啊!只要翻出秦泰性贿赂的事儿,还会把秦泰老婆公司的高层牵扯进来——”容烟满眼急切望着顾行。
“你能接下郑沅的官司,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你赶紧回锦城吧,郑沅的官司我再找别人。”
她心急如焚的模样,完完整整映入顾行的眼帘。
顾行眸底是不为人知的欢喜,但还是绷着脸轻斥:“除了我,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律师人选?”
你是在关心我么?
容烟被问得哑口无言。
无论是在京城,还是锦城,她都找不出敢接郑沅官司,并有胜诉可能的律师。
“官司还没开打,秦泰就已经与我打两个电话了。”顾行缓声道,“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逼你退出郑沅的官司!”容烟说着竟恍然大悟,“他是因为胆怯才与你打电话的!其实他现在也在忐忑不安,但又想用言语威胁你退出。”
“还不算太傻。”顾行笑着腾出只手,摸了下她的头,“做律师多年,这种事儿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反握住顾行那只手,心疼地垂下眼眸,“秦泰是个人渣,你还是要小心。”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顾行单手开车,盯着她问得很是认真。
“是!”她脱口而出,勇敢对上顾行深邃的目光!
一道刺耳的急刹车,车子骤然停下。
但还是迟了一点点,撞了前面一辆正在等红灯的黑色轿车的后尾翼!
容烟深知顾行是因为自己才走神追尾,崩溃地捂脸。
“红颜祸水。”顾行嘀咕着下了车。
明明是斥责,容烟却听出浓浓的宠溺来。
白色轿车上的司机已经下车,和顾行交涉起来。
容烟也从车上下来,听到顾行正和司机商量走保险的事儿。
司机和顾行年纪相仿,五官硬挺,举止很有礼貌。
被追尾的车子是辆最新款卡宴,好在顾行及时踩了刹车,后面只有几道擦痕。
司机听顾行说完就探寻地看向后车座,恭敬地问:“这样可以吗,夫人?”
“我们还要赶时间,自己修就是。走了,阿善。”车内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轻声细语。
“好的,夫人。”被称作阿善的男人笑着朝车内颔首,又看向顾行,“我们自己修,就不走保险了。以后你开车小心点儿。”
“我把电话留给你,后续有什么不妥,马上与我联系。”顾行说着从衣袋摸出个便签和折叠笔,快速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递过去。
阿善讪讪摇头,“我家夫人都不追究了,先生就不要再难为我了。”
“好吧。”顾行只好笑着让步。
容烟忽然对车上坐的女人好奇起来,在阿善拉开车门的时候,朝后面看了眼。
一个雍容闲雅的中年女人映入她的眼帘!
女人保养的很好,穿了身纯手工刺绣的云锦长衫,黑色长发挽在脑后,斜斜地插了根玉簪,很是端庄大气。
两人目光相遇那刻,容烟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因为,这个女人的五官和她很像!
女人看容烟的目光从惊诧到错愕,正准备开口,车窗已升起,把容烟挡在窗外。
容烟的手还没从脸上滑下来,白色卡宴已急驶而去。
“第一次见这么好说话的车主。”顾行招呼容烟上车,“后尾翼那块刮擦,少说也得两三万。”
此时的容烟,还沉浸在和贵妇见面的情景中,心跳莫名就失了衡。
“走啦。”顾行已启动引擎,她才回过神来。
上车后,她好奇地问顾行:“那辆车上坐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