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沌间,她进入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碎片。
格外难熬的一年冬季,她蜷缩在病房小小的陪护床上,也有人在耳边这样叫她。
“许岛蜻。”
“你睡了吗?”
“北京今天下雪了。”
然而一觉醒来,一切成空,全无记忆。
刺激
凌戈挂了电话又在门口站了会儿,确定许岛蜻是真的睡过去才无奈地离开。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半夜无意识地接了电话,第二天醒来却一点都不记得。
他驱车前往凌洲的律所,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加班,便想着顺道接他一起回去。
凌洲从研究生时期就在立信律所实习,一直带他的师父也是创立律所的老板,毕业后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他还是选择留在这里。
去年春节后他出了场车祸,副驾的师父伤势严重,他自己全身有几处骨折,在医院躺了二十多天。凌戈从北京赶回来的时候,他手上腿上缠满了白色纱布,额头到眉骨的地方,蹭掉了一大块肉。这也是他为什么被母亲勒令住在家里的原因,到现在为止,他上下班都不再开车。
到了律所门口,凌戈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只好发微信。
“回家了吗?”
“没有。”
凌戈突然想到他妈那天的话,便问道:“还在律所加班?”
“嗯。”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律所,陷入思考。许岛蜻请吃饭的那天,他就有那么一点感觉怪异,只是当时心思在别的地方,也就没多想。他无意插手凌洲的感情,但如果真的是他猜的那样,那这将会掀起家庭的腥风血雨。
“你是不是和fia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凌戈脸色沉沉地踏进一家cb,经过群魔乱舞的舞池,一眼就看到了举着酒瓶扭得正起劲的fia,她也看到了他,惊讶地挑眉。
到了卡座,凌戈发现比他脸色还要难看的凌洲,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哥,你怎么不回家?”
他反问道:“你怎么没回去?”
“我钥匙忘带了。”
他还有心思打趣:“小蜻蜓不给你开门?”
“她睡了。”凌戈不满地看着桌上几个空酒瓶,阻止他继续喝:“你别喝了,连口垫肚子的都没有,小心胃疼。”
全家人都习惯了照顾凌洲,哪怕凌戈才是弟弟,他总是下意识地注意很多。
他想问问他哥和fia的事儿,可惜新一轮的节奏吵得要命,根本不适合谈话。
他叫来服务员,点了小食,两人干坐了几分钟,fia带着两女一男从舞池那边过来。
“凌戈,你怎么来了?”她大方地为他们做介绍:“他们两个是我表弟,这是我朋友,大家一起玩啊。”
凌戈看了眼他哥,后者什么都没说,但脸色臭的要命。
fia不坐凌洲旁边的位置,反而专门坐在凌戈旁边,“你怎么来了?”
“你不要气我哥。”
她故意托着下巴朝他眨眼,“我哪里气他啦?”
“你不气他,他脸色这么难看?”
凌戈想都不想,就觉得是她做了什么事,毕竟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和这个男生一起贴身热舞,换谁看到自己女朋友这样都高兴不起来。
虽然他也不确定,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什么时候脸色好看过?”fia利索地开了瓶酒灌了一口,冲他喊道:“明明就是你哥气我,他天天气我。”
他默默坐开了点,话没说开前,他终归还是要叫她一声表姐的。
这时旁边的女生提议玩游戏,这些地方的游戏玩来玩去就那些,掷骰子当属第一名。说话都听不清楚,还要扯着嗓子比划手势报数字。
五个六
九个一
这么爱算,不如发张卷子去做题。
想到这儿,凌戈突然笑了,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他们叫上邻座的两男两女玩真心话大冒险,互不认识的一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围在一起。前面几个问题还比较温和,无非是问年龄职业,是不是单身?初吻什么时候?到后面多喝了些酒,尺度越来越大。
有人被问青春期的性幻想对象。
有人被指定和在场的异性接吻。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张微醺的脸分外旖旎,□□在午夜时分逐渐显现。
酒瓶指向凌洲,他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提问的女生变得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