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川流不息。
越荒州从自己的储物法器里取出一坛猴儿酒,给何不见倒了半坛。
何不见接过抿了一口,感受着馥郁的百果香气自舌尖蔓延到喉中。
“怎么连一整坛都不舍得分给我,只分我半坛?”
越荒州靠着窗框,望向江景,道:“除去此坛,只剩最后一坛。”
“原来不是小气,是舍不得啊。”何不见托腮。
“没什么舍不得的,下回碰见其他好酒再买点。还有灵果。”
“嗯……虽然修行之人不重口腹之欲,但下回再遇见好景致,没有佐景的好吃的,总觉得少些什么。”
夭娘
三层的房间内。
二管事躺在床上, 船只晃动,他的鼾声连绵不绝。
渐渐的,睡梦中, 二管事听到一个声音絮叨个不听。
“大管事神气什么,他再怎么神气也不过是个管事,他怎么管得了二公子?”
“大管事是奉家主的命来的,当然管得了二公子。”
“哦,家主?老家主还没死呢,大公子就等不及自称是家主了?”
“大管事奉家主的命令,是家主的人,二公子能放心去信大管事吗?”
“我才是二公子身边人, 大管事算什么, 二公子到底还是离不开我的侍奉。”
“可是今天我被那三个妖道打跪下时,二公子一点没给你出气。”
“是,我体谅二公子,那三个妖道确实有点本事。”
“可我也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去赶人的,我被打了,怎么连伤药都不赏给我?”
“别说伤药, 连一句夸我忠心的软话都没有,还骂我废物。”
“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二管事的眉毛拧得死紧, 他的鼾声不知不觉停了, 眼皮下的眼珠快速转动。
他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甩掉那让他不喜的声音。
可那声音, 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是不是杏娘、桃娘那两个小贱人在二公子耳边吹枕头风,才让二公子厌烦我了?”
“还是大管事针对我?”
“不, 大管事那么厉害,哪里需要挑拨我与二公子之间的关系。”
“那两个小贱人什么都不会, 就会奉承着二公子。”
“上次我想摸摸她们的肩,还敢去二公子面前哭哭啼啼。”
“没错,没错,我是二公子的好狗,二公子也该知道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第二条这么用心去舔的狗了。”
“就是那两个小贱人!”
“该死的贱人!”
二管事呼出一口浊气,猛地睁开眼,眼中是浑浊的怒火。
他糊里糊涂站起身,因船舱摇晃踉跄了两步。
二管事就这么歪歪斜斜、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大船逆着水流飞速前行,流泪河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点凄楚缥缈的哭声。
哭声似远又似近,在朦胧的夜色和水声的掩饰下并不清晰,除非专注倾耳去听,否则完全察觉不到。
“呼哧,呼哧,呼哧……”
二管事喘着粗气,沿着走廊走向二公子的房间。
这时,大船一个颠簸,二管事站立不稳撞到了船边,他下意识伸手撑了下才没一头栽进河里。
这一下子给他吓出了冷汗,睡迷糊的大脑激灵一下,清醒了些许。
二管事再抬头时,看到三层船头围栏处立着一位女子。
她背对二管事,身着天水碧色轻纱罗衣,微垂着头。
看到她后,二管事才注意到夹在水声间的哭声。
是她在哭?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