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个事儿呗!”
“公子,您说。”那轩永揉了揉眼,把自己倒腾得精神了些。
“你说咱跑到兵营里头去,蘅秦骑兵若冲来,咱们能活命么?”
“属下会竭尽全力护公子平安。”
“这样么?你救自己都吃力,怎么救我这半瞎?”
沈复念噙着笑,桃花眼因笑意而弯起,在月光之下好似盛着碗玉浆。他敛了睫,收了笑,又道:
“轩永,你知道么?我如今总觉我步步皆行于一线之上,走的是别人想叫我走的,做的是他人想要我做的,好似有什么东西罩着这偌大的鼎州,连我这初来乍到的小官都成了他的棋子,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给我设下的关隘。”
“大人您行事向来随心,都是人,谁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那人如何就能知晓公子您下一步是什么?”
“你在骂我还是夸我?”
那轩永裹紧了被子,低低笑了声。
“可是话虽如此……当时那方纥站在门前候我,真真叫我心头‘咯噔’了一下。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这方大人果真叫人大开眼界。”
那沈复念盯着窗外,瞧着那时不时划过天边的黑鸟:“我倒要看看那人如何收拾营里头的烂摊子,那儿的证人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了!”
翌日清晨,沈复念起了个大早,什么都顾不上想,匆忙梳洗过后便奔去了军营。
他是巡视边关的官,但逛了魏这么一大圈下来,还是头一回瞧见戒备如此森严的营,仿佛推开营门之际,便会有蘅秦铁蹄冲出来将人踩得血肉横飞。
那守营门的汉子个个生得人高马大,面带凶色,直至沈复念出示了令牌,那些个汉子才稍稍脱去了戒备。
“沈大人。”一副将匆匆从营里迎出来,推手作揖,“末将已经恭候多时!”
宫墙内
秋分,缱都。
那秋风愈发凉起来了。
百花哭,惊得宫里头的梧桐都掉了泪。
“那沈家老总管的案子可有了眉目?”
小太监范拂轻轻晃了晃脑袋:“回陛下,那案子被震州的县令大人揽了去。眼下那大人封了震州与缱都的边城,正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