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2)

先皇驾崩之事不禁瞒,未及一月便已传遍了魏的大疆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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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稷州

那稷州的喻戟听闻魏千平的死讯,往日死命压不下去的的嘴角终于平了些。只是他虽卸了笑,面上瞧来也不见有多悲。

他副将忧心那笑面虎把悲愁全藏在心里头,日后患上难医的心疾,便试探着开口道:“将军,您心里若实在难受,便早些回府里头歇歇罢着!练兵之事末将一人勉强也能应付得过来。”

哪知那喻戟闻言轻飘飘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心里难受?人有生老病死,魏千平他吊着一口气,弯腰曲指都痛不欲生,这世上乱事一时半会又没得治,与其为那些个烂折子愁白了头,再拖着一身病痛入棺,还不如早些解脱了的好……再说,世上谁不死?不过早晚罢了。我这会儿替他哭,来日我殁了是不是也要叫人给我哭坟?活着的好好活着,死了的就静静去了罢!他秋日走的,明年春我还能去瞧他一瞧……走的时机可真是赶巧了。”

那副将拿块粗布抹了抹额角的汗,踟蹰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末将听闻先皇将位子传给了歧王。”

“是——那又怎么?”喻戟抬眸瞧他,明净的眼波中没有半丝笑意,“你瞧不上他?”

这喻戟啊,笑时叫人脊背生寒,不笑时又叫人如撞千针,那可真真是只有不熟识他的人儿才觉着他温润如玉——这人从来不是柔柔清风,而是个浑身带刺儿的龙牙檧木,百鸟不落。

那副将撞上他的眼神,局促地搔了搔头发,道:“那王爷不是蘅秦女人生的么?”

喻戟原先还在磨剑弄盔,这时候终于停了手上动作,哼笑一声道:“他母妃是蘅秦人又怎么?他不还是流着先帝的血?贪官的儿子未必贪,侩子手的儿子未必狠,难道蘅秦的儿子就一定杀人如麻?我瞧这些日子什么东西硌的身子疼,原来是因我挨着了你这块顽固不冥的硬石头。魏不重的遗风真是散得干净……”

那副将被他这么一说,登时羞红了脸,可他却也不甘落下风:“将军!这可并非因我固守门第观念,但凡见过那歧王的,无人不道其身上满是蘅秦架势……听说那人身上总还带着点腥味,平日里头指不定干了多少放血杀人的勾当呢!”

“好一个‘无人不道’!‘无人’‘无人’,难不成我就不是人?我与他相识二十余年,什么腥气真是一次没嗅到,也瞧不出他身上有什么蘅秦架势……好罢!你是贵耳,我是贱目。”

“将军!”那副将哪里敢这般得罪喻戟,高呼一声后连连向他请罪,腿一曲便打算跪下去,“末将未曾有半分轻视将军的念头意,方才不慎说错了话,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喻戟伸手把他拦住,不浓不淡地瞧了他一眼:“我就这么个性子,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你跟了我有一阵子了,怎么还这般大惊小怪?你本是为我着想才开口,我这般刁难你,你朝我跪什么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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