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水声,那对老眼骨碌碌地朝徐云承那儿转了转。
这老太监当然是认得徐云承的——那才气纵横的徐籍钦名动京城的掌心美玉,他怎会不知?
如今那才气难掩的美公子却落得这般落魄样,他也只能在心底叹一声长长的物是人非,而后缓缓道:
“功曹,接旨罢!”
那徐云承跪在雨里,抖着。他将双手举至头顶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泪和雨纠缠在一块儿,将他那对琥珀瞳子染成了猩红色。
“瞒、瞒、瞒……意清,就连你也要瞒我……”
那老奴就那么静静地瞧着徐云承僵跪在原地,连圣旨都没取下好好瞧,而后只听“咳——”的一声,那徐云承在青石地上呕出一抹又一抹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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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承在燕绥淮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中醒来,他勉强朝燕绥淮笑了笑,道:
“你先在这歇会儿,我替你把床褥收拾收拾了,你便早些歇息了罢!”
屋子收拾好了,徐云承待客那可真是周到,还等燕绥淮在榻上歇好了,替他吹灯,可这时燕绥淮却愣愣盯着床帐,朝那替他阖门的徐云承开了口:
“阿承,你这几年当真不知意清的事么?”
那些叫他屈辱自责的回忆又涌上来,他忽然又觉得有些想干呕,于是他笑了声,阖上了门,把那被他依赖着的人儿和那揭他伤疤的话语都关在了那窄小天地里。
可他怎么可能关得住燕绥淮。
于是他把自己关起来了。
无链锁
魏·稷州
这来稷州要铁的好人儿从秋末赖到了冬初,深秋的大雨没有吓跑他,如今那小打小闹似的薄雪便没有了能把他赶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