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者交手时,正剿灭战场内剩余妖魔的婴宗宗主李善童,也抽空回身,凶戾重瞳目光落在慧心和尚身上,朗声道:
“百禽大师好算计,借南粤这人道大灾来欺哄我李善童,不过毕竟也算是阴差阳错,我李善童便不与大师转世身计较了,只是今日后,劳烦大师回寺说上一说,大自在寺的和尚少往南粤来,否则莫怪我婴宗待客不周。”
李善童显然是看在百禽老魔虽是算计,但也有功劳的份上,不打算再多计较。
但是以后两家的关系,也由此生了裂痕。
婴宗宗主这么客气,那达百万众的凡俗百姓,以及修士,还有正四处逃窜好似丧家之犬的妖魔们,却都是恨透了百禽子。
他们看不穿太多,也看不到全局。
能看到的,是一个魔念深种的老和尚,将整个南粤都算计进去,所作所为却是为了帮助自己脱劫归来,还要开什么百禽寺一脉。
最后一个极是致命,因为灵宝回仙镜在映照到这里时,还顺便将百禽子过往因果也一起照了出来。
重点,便是当年的……陀县惨案。
两相对比,百禽子在凡俗百姓眼中,简直成了魔头中的魔头。
一时间,可说是群情激奋喝骂不休,万民唾弃口诛笔伐。
“无耻之尤,这天底下竟有这般不要脸的和尚?”
“这和尚是大自在寺出来的,可以想见大自在寺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半是藏污纳垢,一个个死秃驴整日想着如何愚弄天下吧。”
“陀县啊,我二爷爷的父亲当年就是死在那场惨案之中,老天爷啊,这个魔僧祸害了陀县不够,这次竟然想祸害整个南粤,快降下神雷劈死他吧。”
“在下侥幸看过当年的陀县县志,那灾祸当真可怕,十室九空,遍地禽魔,最后还是一个大自在寺和尚解救了幸存百姓,还为那和尚立了碑,建了寺庙……谁料到,这竟是个互相勾结的阴谋,这还有天理么?”
“天日昭昭,陈年惨案的真相,终究被揭露了出来,也不知当年怨魂能否安息。”
“唉,道途都需争,百禽子这番手段若真个做成,的确可惠及南粤及周遭几个大省至少亿数百姓,结果是好,只是诸般手段实称不上光明正大,合该有此报。”
“算计人道,以成己道,百禽子是为了洗去自身执念、魔念才弄出这么一个解救南粤百姓之法,如今阴差阳错,反倒是成全了他人。”
“呸!百禽秃驴,还有大自在寺,我们妖神军都记住了,日后必有所报。”
……
这一声声,一句句,听得陶潜心情暗爽不已。
自那时被百禽子一句有缘人算计,借他身子窃宝,借他身子度灾,最后还要借他身子承担因果。
此时此刻,陶潜听着这些喝骂,再看着手中金灿灿的佛禽舍利,心中那积蓄许多的郁闷憋屈,俱都宣泄一空。
就在陶潜还想多听几声时,忽然那妖仙精灵似的少女,蓦地凑过来,小小声道:
“小老爷,我们要不要赶紧走。”
“虽然太玄老爷爷、天刑老爷爷、回仙老爷爷都很强,但大自在寺和魔佛寺的秃驴也好可怕的,还有那个贼兮兮的妖神,万一待会打出火来了,说不得就要波及小老爷了,真要是那两个秃驴降临真身,天刑老爷爷说不定还打不过人家。”
“豆豆还指望着早点带小老爷回去,好领老爷的赏呢。”
这少女刚说完,遭她当面吐槽的那宝剑立刻跳起,连着那剑鞘又敲了这女孩儿脑袋一记。
不过同时,一道听来很是温厚的老者声音,也传入陶潜耳中:
“如今你三灾已过,此间种种好处也多归了你,更将因果麻烦一同清理干净。”
“福运机缘不可久持,否则必生祸患。”
“若那两秃驴真发起疯来,届时还非得真君亲至方可化解,若再加上那妖神,便更加麻烦……。”
“此时不走,又待何时?”
得这提醒,陶潜想了想,立刻又说一句什么,而后才对着少女点点头。
少女闻言立刻欢呼雀跃,随后就见她蓦地一矮身,竟是直接钻入那金灿灿圈儿内,紧紧靠着陶潜。
“太玄爷爷,快快出发。”
“最是机灵的钟豆豆,成功接了小老爷要回宗咯。”
这女孩儿话音落下,立时便见那金色圈儿蓦地又是跃起,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先是狠狠撞了撞那唤作“天妖化血神针”的妖神异宝一下,将其撞了个踉跄歪斜后。
它才又往下方艳尸皮囊内走了一遭,而后径直撞开虚空,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这圈儿一走,另外那一剑一镜也随之跃入虚空,了无痕迹。
它们走的果决,只留下后方打得激烈无比,也不知最后结局会是如何,大自在寺又如何将身上脏污名声洗净?
……
数个呼吸过后,仍在南粤境内,只是彻底换了个地界。
云层中,一个金灿灿圈儿撑开虚空跃出,随着金光涌动,两道身影显现出来。
正是陶潜与那唤作钟豆豆的可爱女孩儿。
先前这少女只能算是贴的近,可如今这少女已算是完全缩在陶潜怀中了,虽无肌肤之亲,但那姿态也着实不是正常凡俗平民会摆弄出来的。
不过这里面,倒是并无任何男女情欲之事。
缘由?只需听此刻女孩儿发出的欢喜呼喊便可知晓。
这少女在陶潜怀中蹦跳,同时满脸潮红不住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