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府一间静室内,陶潜怀抱着云容,瞧着脑海中迸发的志述。
初始还好,只觉这唤作“天仙道”的势力,算是个稍正常的旁门左道,趁势而起倒也无可厚非。
可后来再瞧那造假神、香火喂养天女等行径,陶潜眉头立时皱起,渐觉不对劲。
“旁门左道,群魔乱舞。”
“两原身记忆中都有记述,那古秦省的疆域、人口丝毫不输南粤,底蕴更是远超南粤大省。”
“盖因古秦省在全国疆域中位置极重要,数千年来非但是兵家必争之地,其省会【夏京】更是多朝古都。”
“这样一个人杰地灵的大省,如今落入一个荒唐军阀之手,其间百姓恐是要遭大难了。”
由小窥大,陶潜从一个天仙道小修士身上,已可猜到如今古秦大省内上亿平民的生活处境。
只可惜,他暂时也是无能为力。
这世道看来就是如此,远不止一个古秦大省。
便是经由他陶潜折腾一番,去了妖魔、乱军隐患的南粤,如今在婴宗庇护下,也不过比其余省份好过一些罢了。
这乱世根源太多太多,可说是真正的一团乱麻,谁也不敢说自己能解开。
更何况陶潜自己如今也正小心翼翼,要度这入世第一劫。
从之前,在梅娘子身上窥见的志述可知。
十日内!
必有灾劫。
如今,方才过了两三日。
陶潜还打算拖延一二,再与梅娘子,或者张百岁这两位引劫者接触。
可金府巨变后,陶潜立时知晓。
不能再拖延,需入劫了,否则下一回的灾劫契机会更可怕。
现下与张百岁初次接触,陶潜除了知悉天仙道的存在,以及张九灯是个荒唐军阀,色中饿鬼外,其余如张九灯与朱启的勾结之类,却是一无所知。也没有引出什么变故麻烦来。
陶潜如今思索的,仍旧是那金府内的大变故,以及从中窥见的震撼隐秘。
“从练玉楼身上志述可知,朱启如今目标是那西京军萧沉舟,但应该只是第一个目标。”
“这般大动干戈,必有大谋。”
“不过那些变故还无法波及我,我先要面临的麻烦,同时也是机会和破劫关键的,是那孽宗真传练玉楼。”
“此人也是个小心眼记仇的,遁走时还用一道孽气标记了我,显然是打算日后找我寻仇。”
“也是正好,我体内度劫秘法也指向此人,这才没将那孽气清除。”
“练玉楼既是那萧沉舟男宠,又与九皇子朱启勾连,他必定知晓魔都如今在酝酿的大灾劫究竟是什么?”
“若在其找我寻仇时,我能提前设下陷阱……”
陶潜眉头紧锁,暗自思量。
虽说他是重宝在身,靠山多多的灵宝宗本代真传。
可人练玉楼来头更是不小,孽宗真传不说,前世还是一位魔道巨擘。
虽说有一个小小优势是陶潜知道练玉楼底细,后者却不知陶潜根底,只以为他是一头特殊些的龙妖。
但这优势,却不足以让陶潜有把握坑杀了练玉楼,说不得还要阴沟里翻船。
“嗯?我不是有随身老爷爷么,何必自己瞎想?”
“当初回仙镜说,秘魔宗、孽宗、魔佛寺三家,经常欺凌太上魔宗。”
“都是同道,作为秘魔宗老前辈的袁公,知道如何坑杀孽宗之人,这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吧?”
这几道念头一出,陶潜也不耽搁,立刻便传音过去。
未多时,袁公那难得蕴着一丝惊奇的声音传来。
“欲孽天书?练玉楼?”
“我知道是谁了,小子你麻烦大了。”
“想来你也知晓我们秘魔修士,个个都是无法无天之辈,修行界不论是道魔佛妖,还是那些所谓的千年世家,就没有我们不敢打的。”
“但偶尔,也有些势力和人物我们也懒得去招惹,孽宗就是其中之一。”
“孽宗修士,几乎都是疯疯癫癫,离经叛道,极度诡异的疯子。”
“当年我秘魔宗还在时,曾与孽宗有过一次交流,彼时有一个孽宗小辈,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神通手段虽稚嫩,却诡异非常,兼之性情扭曲,被他连败了我秘魔好几位弟子,最后挨了我那宝贝弟子一记荡魔……如今想来,那小辈正是姓练,不过那时他名字应是练红裳。”
“此人在我面前是小辈,可在你面前,自然是一老前辈了。”
“他转世重修,估计九次孽劫之后就得圆满,若让他顺势破开道化境,道途就算走我前面去了。”
袁公一番话,彻底揭了那练玉楼的根脚。
同时,也让陶潜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