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张百岁此刻才更加恼怒。
他虽然是个无甚修行天赋,也无多少才能的军阀二代,但耳濡目染之下绝不是蠢货,自然听得懂这几句话的含义。
什么叫早做打算?
分明是想抛弃他张百岁,转头逃了。
家奴欺人太甚!
正当张百岁心头恼羞,要开口训斥时。
为首那名为朱全福的蜕凡修士,当先喝止道:“住口,莫要乱说。”
而后,又转头对张百岁道:
“公子莫慌,祸事一出我便传了云符去往九皇子府上,大都督与九皇子既是盟友,闻得公子有难,不论如何都该遣人来援才是,李青盘虽凶悍,但也就是个洞玄鬼修,九皇子麾下随意来一尊魔将,立刻就能将其惊走。”
这两句,果然安慰到了张百岁。
只是这公子哥却没发觉,朱全福说话时闪烁的眸光。
他倒是没说谎,只是有几句没吐出,只心底暗自盘算道:
“九皇子与大都督结盟,魔都人尽皆知。”
“李青盘这饿死鬼既知仍动手,哪里会没有准备,怕不是背后又有什么弯弯绕绕,如今魔都情势诡谲,万一九皇子府上援兵来的不及时,或遭了拖延,我岂不是要给这浪荡公子哥陪葬了去。”
“这如何能行?且看变化,若此子保不住,那便弃车保帅,我早得了《玉皇天仙本源经》的传承,离了此地,随意寻个大省,照样能拉扯起一支宗门势力来。”
……
张府隔壁的一座别府内,看似空空荡荡。
实则四颗脑袋就光明正大的趴在墙头,瞧着张府内的凄惨景象。
金秀珠、小小岁、山九这几个能这般安宁悠闲,不受此间诸多恶鬼厉鬼侵扰,仰赖于廉精儿的手段。
暂时还没他彰显战力的地方,但他脑后悬着的宝轮却有名堂。
灵宝山门诸多姑姑、师叔们根据廉精儿的潜力以及所炼法门,喂了他诸多稀罕宝材,硬生生炼出的随身异宝,唤作【造化宝轮】,此物可随廉精儿成长而成长,且现下便有诸多妙用,如此时释出的无影潜踪神光。
可扰人神魂感知,可使人潜行匿踪。
便是陶潜自己,如果不是廉精儿主动指引,也难寻这四个小的踪迹。
神光一圈,这墙头上,便多了怀抱云容的陶潜身影。
刚回转,他就看见金秀珠满脸的担忧,见得陶潜和云容,立刻就想要求助,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显然这少女也知,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指派不动根脚不俗的两尊蜕凡修士。
而且,也无正当理由。
不过她不说,陶潜倒是主动开口问了。
“秀珠,可是想让我和云容出手,救你那未婚夫?”
“金鳞前辈不可,秀珠虽然懵懂却也知斗法之事非同小可,那恶鬼以【食人鬼魔】作道号,必定凶悍又恐怖,这祸事是张大哥自己惹来的,哪能让金鳞前辈和云容姐姐冒险去救他。看张大哥自己的命数了,若他也殒在这里,想来是我金秀珠福薄。”
金秀珠回答之时,面色麻木迷茫,显然是已经认命。
她原本好端端一个富商千金,接连遭到打击,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很正常。
陶潜看了也是哀叹,虽然金府变故实则与他无关,即便没有他去,九皇子照样会选中金府演那一场戏,照样会连累金天养,屠了他满门老小。
不过毕竟多了他这么一个“参与者”,陶潜看了看金秀珠,又看了看岌岌可危的张府。
体内度劫法门,于此刻又自动运转起来。
“张百岁是引劫者,意味着他身上大有可挖掘之处,不论是指向九皇子,还是其父张九灯,这其中都蕴着灾劫,以及大机缘,大好处。”
“先前找不到切入点,如今倒是正合适。”
陶潜心底,这两道意念闪过。
而后,他蓦地对着金秀珠开口道:
“可以救,不过得等等时机。”
这句入耳,金秀珠面色立时鲜活了一点。
正当她要思索什么是合适时机时,忽而耳边又传来大动静。
距张府不远处,暴起喊杀动静。
魔光、神芒、红云、咒音……在数里外,纠缠厮杀。
正疑惑时,周遭离得远却正好能看热闹的诸多修士发出的聒噪声响,被听得陶潜命令的廉精儿视作是波动信息,一句句的搜集了过来。
“又起杀伐斗法场面了,好像是红云宗流窜过来的余孽,布置了一个巫蛊大阵,将九皇子派遣出来援手张府的魔修困住了。”
“这是什么名堂?红云宗余孽和六道宗勾结在一起了?只是为了方便李青盘杀了那张百岁?”
“谁知道呢,反正那个浪荡公子哥是完蛋了。”
“快看,那佛珠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