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在那些老杂毛和秃驴反应过来之前,我们秘魔修士不知有多潇洒,只我不爱出门懒得去变,倒是我那姜师妹炫耀过,她曾变成一只老鼠,混入大自在寺,吃光了那群秃驴辛苦熬炼数百年的佛祖灯油。”
“怎?你是想变化变化,好去偷听那个炼香火邪神小杂毛的算计?他又不蠢,怎会将真正算计宣之于口?至多让你听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听过这几句,陶潜忽然一笑。
自顾自便道:“无妨无妨,我自有妙法。”
话音落下,陶潜默默动念自静室外摄来一只飞蚊。
仔细观察片刻后,他又掐印施法。
不多时,这静室内立刻发生恐怖又诡异的画面。
陶大真人,活生生一具血肉躯,竟扭曲着,旋转着,最后“嘭”的一声,在诡异烟气中,化成一只再寻常不过的飞蚊。
嗡嗡扇动翅膀,慢悠悠便离了静室,往张府一间密室内飞去。
骇人真相,山河社稷
张府密室内,正有一幕诡异又稍显滑稽的景象上演着。
一个卖相尚佳的年轻公子哥,盘坐在一尊神像面前。
愁眉苦脸的同时,不得不掐印炼法,体内源气每运转一个周天,他便要张口,对着神像喷出一大口精血来,鲜血一覆在神像表面,立刻血光一闪,随后隐没其中消失不见。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那神像非但不显得邪异,反而愈加宝光汹涌,好似真个是一尊无上圣君神灵降临凡俗般。
只是却苦了张百岁,纵然不缺滋补丹药或是药物,精血堪称是无限量供应,但提取过程实在是受难,更使得密室内血腥气弥漫,像极某种左道妖人的血祭现场,合该遭天雷轰杀了去。
黄精道人在一旁监工,同时他那“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
教授张百岁血祭法门便罢,还不忘说些厮混修仙江湖的经验,小心钓鱼佬之类的话。
浑然不觉张百岁明面听得认真,心底却是腻歪的不得了。
长夜漫漫,若换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儿,在一旁唠叨,那他张大公子还可坚持坚持。
可现在,好嘛,一个浑身黄色皱皮的侏儒老头,多看几眼他就想吐了。
很快他又听得烦,强行将到喉边的精血吞了回去。
公子哥的脾气翻涌上来,蓦地起身,很是不耐道:“不炼了不炼了,真个是麻烦,且让我去休息休息。”
说罢,张百岁已是来到密室门口,越过室内禁法,将门户打开,迈步就要离去。
如今这密室内,宝光、血气混杂。
这般气机,对于一些蛇虫鼠蚁、市井野妖有着巨大吸引力。
几乎是立刻的,这密室周遭传来异动。
平素藏得极好的蛇、蟾、鼠、蝇、蛛一类虫豸,出于本能,不由自主便朝着密室涌来,还夹杂着一些如壁龛鬼、灯女、烛鬼之类,随时生灭的小妖小怪。
这场面,在张百岁眼中算是值得惊讶。
可落在黄精道人眸中,却是让他认真瞧一眼的资格都无。
他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袖袍一挥,洞玄境威压一放,顷刻间所有的虫豸妖怪都无声无息死个彻底。
同时他又抬手,将张百岁摄了回来。
本想着暴怒,但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少主人,非但不能惩戒,还得温言安慰。
真刺激得这大草包来了性子,死活不炼,岂非耽误了九灯府主的大事。
一念及此,黄精道人只好尽力挤出一张和善的脸,极有耐心的劝道:
“少府主莫要恼,适才是老道太啰嗦了些。”
“不过此事关乎九灯府主的道途,还请少府主认真待之。”
“之前在玄光镜中府主也交代过了,若今夜炼不好,允老道施些特殊手段……”
显然,最后一句是威胁。
正打算尥蹶子的张百岁,此刻遭夜风一吹,蓦地清醒过来。
再听黄精道人这半是威胁半是劝诫的话,只好脸一垮,关了门户,老老实实便又回转那神像面前,一脸腻味的瞧着那与朱启一模一样的脸,掐印炼法,喷吐精血。
见此一幕,黄精道人也露出满意笑容。
只这二人却都没发觉,或者并不觉得有甚不对劲,那神像背面,脚底处,正躺着一只“死蚊子”。
没错!
这,便是他陶大真人窥探秘密的妙法。
从寻仙县开始就是了,遇事不决摸一摸便是。
与神像碰触瞬息,陶潜便知这的确是一件不俗异宝。
脑海中并未第一时间便迸发出大量的、详尽的志述来,而是稍稍有些缓慢,梳理着那些碎片。
但也未过太久,完整志述,终是一点一点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