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陶潜也是个善解人意的,直接就给了台阶。
他那一番话的含义很清晰,谁能解决二十万民的安顿问题,谁就有可能既得了这人,也得了那宝贝。
安置好二十万人!
这难题,如果是给散修,或是普通修行门派的弟子长老之流,绝计没有任何办法。
屠戮二十万人他们可能做得到,但要妥善收走,安置,却是极难极难。
然而场中四位,个个都是年轻一辈的天骄人物,完全不输他灵宝宗十八位真传弟子,闻言后都是眼眸亮起,先后开口应承下来。
这一遭最先说话的,仍是那大自在寺佛子之一的杨庭坚。
只见得他一脸笑意自怀中取出个铁钵来,屈指一弹,佛咒立显,金灿灿佛光汹涌而出,隐约之间,众人都瞧得那佛光深处,似有着一个小型佛国,内里有数百和尚,数百比丘尼,皆是宝相庄严,吟诵着佛家经文。
“林道友不必犯难,此事我杨庭坚接了。”
“此宝名为【维摩钵】,乃是我大自在寺的宝物,内里有小自在须弥芥子佛法禁,更常驻有数百沙弥,数百比丘尼,颂念佛法,构建佛国。”
“只消在下施法,二十万民可入钵中,再随我去往古豫省安家便是,洗心府如今也快要掌控全省,寻一座空城,却是不难。”
杨庭坚说完,不待陶潜回答,便要施法收人。
谁料一侧谢灵竹闪身阻拦,而后取出一件好似由琉璃镌刻而成,其上有四海生灵的玉瓶。
“慢来慢来!”
“杨师弟手中之佛钵我也听过,却是好宝贝,然那钵也有个副作用,任何生灵只要在里面待上一段时日,必要被其中的佛法感化,不顾一切投入佛门去。”
“我佛慈悲,却不愿强迫人入教,杨道友这般做实在是不好。”
“此番便由我来吧,我手中乃是谢家的【四海琉璃瓶】,可装四海之水,内中亦有浮岛,可容纳百万民,极是合适。”
听得这几句,陶潜不由自主看向自家灵机师姐的亲姐姐。
好家伙!
容貌极美,面若银盘,看似是个实诚女修。
谁料,战斗力这般强?
一番话直接揭了杨庭坚手中佛宝的代价底细,只差明说杨庭坚是个“虚伪小人”了。
这样看来,虽说谢灵竹在观音寺兼修佛法,但还是自认为是谢家之人多一些,也或者是观音寺和大自在寺,其实也有些争端摩擦。
果然听谢灵竹说完,杨庭坚一张浓黄丑脸立刻变化。
眸中,怒火闪过。
手中佛宝铁钵立刻飞出,只听得“当”的一声,竟是将那四海琉璃瓶给拦住了。
二宝相撞,膏人城内立刻有了大动静。
“听闻谢师姐曾在观音寺潜修,得授极高深的佛法。”
“如今言语之中,好似对我沙门颇为不满。”
“怎的,你能修佛法,见不得这受尽磨难的二十万赶月城民也修?”
杨庭坚生得丑,口舌功夫却不差,张口便又将谢灵竹挤兑到墙角去了。
“杨师弟着相了,佛度有缘人,却不是强度世上所有人。杨师弟这般行径,倒是怪不得大自在寺的高僧们没强要你回转寺中,想是知晓你六根未净,五蕴不空,仍需在凡尘历练。”
“谢师姐好一张利嘴,庭坚虽还未入洞玄,或许不是师姐对手,然师姐平白辱我,庭坚不得不向师姐讨教讨教观音佛法了。”
“早该如此!我也领教领教你大自在寺的法门如何。”
“善!”
三言两语间,这两位分别来自大自在寺、观音寺的年轻天骄,竟是各持着那异宝,开始斗法起来。
趁着这两人争斗时,那容貌周正,背着剑匣而来的李茯苓闪现过来。
自怀中取出一面小幡,摇晃一二,只见得星芒闪烁,一面巨大旗幡骤然出现。
幡面上,绣有周天星斗。
任何人看过去,倏忽间都会感觉天旋地转,繁星涌动。
“道友所愁之事却不难解,此宝名为【天魁星幡】,内里有三百六十五道星魁大禁,于虚空中辟出了一个星魁秘境,可拿来困人,此时亦可救人。”
“二十万民虽多了些,却也不妨事,以我之遁速,可在一日内将他们送入幽辽省,那本就是一肥沃丰饶之地,此时也正百废待兴,这二十万民,必可在其中安居乐业,道友随我一起前往,可亲眼验证。”
说话间,李茯苓抬手就要摇幡,收人。
可也在此时,他面前出现一张笑嘻嘻的大鼻子脸,却是太上道真传,钟紫阳。
论及修为境界,神通手段,以及师门来历。
他说第二,其余三人也不敢认第一。
钟紫阳始终没出手,此刻终于忍不住。
这位太上真传也无愧于名头,下手又准又狠。
先是一手抓住李茯苓,不让他摇幡,笑嘻嘻给出一个非常蹩脚,但又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道:
“李道友慢来,你这星幡的确是不同凡响,但被你摇幡收进去的人却要遭一回天旋地转,身魂分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