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视己身,面上不由露出欢喜之色,显是收获不小。
就见其双手合十,施礼道:
“既然木已成舟,小僧只得受了,多谢道友成全。”
陶潜也回了一礼,随后指着满城入定顿悟的百姓与魔僧,又问道:
“此间该如何处置?大师这开悟讲经之法,怕也治不了本,这些魔僧醒来后,或要迁怒于诸城民……可杀了这些魔僧也无用,魔佛寺那几位罗汉想来不多时就会来一尊,见此地魔僧死绝,更要迁怒城民。”
对于这问题,神秀似乎早有答案。
径直指了指陶潜唤出的大超度菩萨,回道:
“道友不必忧心,钱塘省内的百姓凡民,被魔佛僧众视作是资粮羔羊。”
“吃香的吃香,享愿力的享愿力,怎会轻易耗损。”
“拿来炼这等佛宝自是舍得耗用,其他时候非但不会迁怒,反倒因小僧释了这开悟法,更要加倍照顾,要粮给粮,要屋给屋,以期再度腐了诸民心智,好提供香火愿力,至少未来一段时日都将是如此。”
“至于再过些时候……魔佛寺僧众恐是无法继续留存钱塘省了。”
“那时,此省当已正本清源,响彻自在佛音。”
吐出最后一句,这神秀和尚终于显露出自己身为大自在寺前三佛子的霸气。
话里话外,颇藐视魔佛寺僧众。
陶潜自然乐见,心下暗自笑道:
“好霸气的和尚!”
“都说阳谋好用,诚不欺我也。”
“先前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情势复杂的钱塘省,高家、方士、魔佛寺、程罗汉、大量军阀……这一大堆势力,光极乐境就不知多少尊,比新月省可要棘手太多。”
“如今将这和尚赚入伙,嘿嘿,顿时明朗起来。”
就在陶潜有些得意之时,神秀和尚盯着大超度菩萨的目光,却依旧没移开。
面露一丝扭捏之色,最后还是红着脸,咬牙对着陶潜道:
“此宝乃魔佛逆法,结合域外机械异种所炼,实是大凶之物。”
“道友手中这一尊因缺了【智慧母】这一环是以只能算个器胚,若能用佛门智慧妙法将之炼化,倒是能由邪转正。”
“小僧不才,正好兼修了一卷《大智慧心经》,不若就由小僧来……”
神秀说到一半,立刻就发现。
一息前还满脸笑意,好言好语的无垢法师,忽然就变脸了。
径直将那凶物菩萨塞入那唤作【人种袋】的佛门异宝内,旋即牵了那位女菩萨的手,寻了个方位,转身便遁离了去。
只临走前,扔下一句话道:
“大师莫忧,无垢旁的不会,最擅降大凶之物。”
“赌斗既成,你我各施手段便是。”
最后一字落下。
这对自南海而来,风仪绝世的佛门眷侣,就此消失无踪。
只余一个丑和尚在背后,哀叹连连,一脸惋惜嘀咕道:
“失策失策。”
“那时不该拘泥于男女之别,只冲撞,而非搂抱,否则那佛宝合该我得才是。”
“也怪汝等,铸佛宝便铸佛宝,怎弄个女菩萨的外相。”
“离经叛道,心中藏奸,怪道唤作魔佛。”
神秀怪过城中一堆魔僧后,也立刻施心光遁离去。
他与陶真人不同,是个老实的。
既应下赌局,便要全力以赴。
以其大自在佛子,龙猛罗汉唯一弟子的身份,竭尽全力发动,谁也不晓得他能借来多少力量。
……
二人离去后不久,诸魔僧与城民纷纷醒转。
若是之前,连同花杖、黑钵二尊者在内的一众魔僧,安心受百姓供养,收割香火愿力。
可他们刚刚才受神秀和尚用佛法返正,念及过往种种,心中难安。
于是,各自勤快补偿起来。
这头一众僧开仓放粮,更索性拆了那一座座金银宝物所建大寺庙,将财货尽数分给百姓城民。
那边二尊者盘坐泥沼,诚心颂念《长寿经》,以己寿元法力,疗愈数十万凡民躯体暗伤小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