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css="rd">
&esp;&esp;“哈哈！”
&esp;&esp;诸葛亮轻抚羽扇，笑道：“季常勿忧，亮已有方法对之。”
&esp;&esp;说着，诸葛亮将案几上的巾帛递给马良，说道：“季常，将此文抄录五份，送于霍督、庞令君、刘尚书、法汉昌、顾治中等君，请他们至此，商讨推广稻麦轮耕之法。”
&esp;&esp;“诺！”
&esp;&esp;霍峻收到巾帛后，将军务交给属下，便前往赴会。
&esp;&esp;诸葛亮于门口亲迎众人，互相寒暄之后，众人纷纷落座。
&esp;&esp;六人于左右席地而坐，手里翻阅着推广稻麦轮耕的疑难问题。
&esp;&esp;诸葛亮清清嗓子，说道：“南人垦水田，有上中下三田，较均产来说，每亩可越收三石稻米，此春耕秋收之时也。若于秋耕宿麦，越春而收，以亮之所见，勤勉耕作，纵无三石之粮，亦有两石麦粮。”
&esp;&esp;“一年二收，胜中原二载三收。故稻麦轮耕之法，能于各州郡中推广，不敢言家家户户耕行稻麦之法，但若能让十万顷良田行耕宿麦，每岁至少可增千万石之粮。”
&esp;&esp;“军士月食二石，年食二十四石。千万石之粮，足可让我国军士食近三年。稻麦轮耕之法，乃国之大策，若是能成则国库充实，大军将不被粮草所困。”
&esp;&esp;十万顷良田多吗？
&esp;&esp;汉代一顷田为五十亩，十万顷田约为五百万亩田。
&esp;&esp;那汉代一个郡能有多少田？
&esp;&esp;以徐州的东海郡为例，约有五十余万顷熟田。也就是说将东海郡的五分之一种上宿麦，则基本能完成诸葛亮的目标。
&esp;&esp;那种植五百万亩田，需要多少劳动力？
&esp;&esp;按每户耕五十亩田为单位，则要十万户百姓。也就是说至少要发动十万户百姓，集体种植宿麦，施行粮食大增产的计划。
&esp;&esp;诸葛亮所说的这些东西，在场众人皆知。
&esp;&esp;诸葛亮指向巾帛，说道：“然宿麦之物，南方百姓多不喜之，又不得耕作之要。今欲让南人百姓耕作，非利诱不可。亮于准稻、麦互换，田租八升，百姓可缴稻米，亦可缴麦米。诸君以为如何？”
&esp;&esp;“稻麦互换？”
&esp;&esp;庞统沉吟几许，说道：“稻米，吴楚百姓多喜；宿麦，不得吴楚百姓所喜。今留稻自食，百姓必愿种植宿麦，出宿麦以为缴纳赋税之用。”
&esp;&esp;诸葛亮试图利用政府收取宿麦为行政手段，刺激民间广泛在秋冬种植冬小麦，待春季成熟后，留至夏秋之时，向官府缴纳赋税。
&esp;&esp;如此下来，之前缴纳田租的稻米，百姓可以留下自用。这样操作，种植宿麦有利可图，必然能刺激百姓种植冬小麦。
&esp;&esp;顿了顿，庞统抛出了与马良相同的问题，说道：“官府收宿麦，岂不让我军士卒食宿麦？”
&esp;&esp;“孔明！”
&esp;&esp;庞统看向诸葛亮，认真说道：“孔明欲推广宿麦之心，统多能理解，然今下当以军士为重。以统观之，稻麦互换可行，然因限制每户上缴宿麦数额，以保证军士正常供给。”
&esp;&esp;诸葛亮没有回答，而是询问法正，说道：“孝直来自关中，多食宿麦，有何见解？”
&esp;&esp;法正捋着胡须，笑道：“麦饭难食，如若能研磨成粉，制成面饼，军士携带而食。入沸水而煮，与今下蒸饭有异曲同工之妙。”
&esp;&esp;蒸饭，稻米的食用方式之一。可以晒干，出远门时携带，煮上热水，就能食用，与后世的自热米饭有相似之处，故而南人作战常以此为军粮。
&esp;&esp;胡饼，用小麦制作而成。也是可以远行食用，饼太过坚硬，泡点水就能吃。
&esp;&esp;“正是！”
&esp;&esp;诸葛亮轻抚羽扇，说道：“主公于中原征战时，手下军士常以胡饼为食。昔汉灵帝时，其喜食胡饼，京师之人多从之。霍督行军征战多年，不知有何见解？”
&esp;&esp;霍峻思量许久，说道：“以胡饼更替蒸饭，或是不可行。然以峻之见，可循序渐进，胡饼与稻饭更替，以观军士言语变化。即便不能取代蒸饭，军士于休整时亦可食胡饼。”
&esp;&esp;顿了顿，霍峻提醒说道：“然以麦制成胡饼，石磨必不可少。官府收宿麦，当广置石磨，研磨小麦。以峻之见，可于各郡水流湍急之处，以水驱石，以为研磨小麦。”
&esp;&esp;后世人或许很难理解，石磨之物为什么能被反复提及。
&esp;&esp;无它，没有石磨，小麦难以制作而成面饼。
&esp;&esp;同时，石磨制作的工艺不低，其中含有工匠技术，若磨面制作不好，严重影响口感。
&esp;&esp;汉唐时期，在中原地区，掌握石磨已是成为士族、豪强的必要品。很难想象，唐代著名的太平公主富贵至极，居然会向寺庙抢夺石磨。
&esp;&esp;太平公主抢夺石磨之案，由时任雍州司户李元纮判罚，李元纮不畏权势，判罚石磨归由寺庙所有，此案则称为‘南山铁案’，而李元纮在日后也成为盛唐名相。
&esp;&esp;石磨虽小，但却是小麦成为汉人主食的重要推手。
&esp;&esp;关西士族的衰弱，关东士族的崛起，经济重心的南移，中华历史的改变往往是由一件件小事拼凑而成，最终让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esp;&esp;那种认为提出某种理论，革新某种制度，就能凭借一己之力，从而改变人类的进展，将是何其之难！
&esp;&esp;诸葛亮微微颔首，赞同说道：“霍督所言极是，石磨虽小，但却是制饼的重中之重。如青徐士族之中，凡能掌握石磨之家，常是显赫之族。今收宿麦为赋，当官置石磨，以为研磨小麦。”
&esp;&esp;寡有言论的顾雍，开口说道：“兴建石磨，颇耗人力；研磨宿麦，亦需人手。以雍之见，亩收八升稻，可让百姓纳麦一斗。四升稻，可让百姓缴麦五升。”
&esp;&esp;“此当另类涨税！”诸葛亮皱眉说道。
&esp;&esp;顾雍笑了笑，说道：“如按军师言，春收宿麦，夏收稻米，百姓亩产大增，至少可增数十石粮。仅增租二升麦，于百姓而言，亦是裨益之事。若是不以宿麦上交，而以稻缴租，又何言涨税？”
&esp;&esp;“嗯！”
&esp;&esp;诸葛亮轻抚羽扇，思量顾雍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