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好厉害,手痛不痛?”陈小起崇拜的看着叔叔。
陈北生摇头:“放心,叔叔没那么脆弱,只是你钰青阿姨太紧张了!”
现在小孩子的书,都是小小一本,陈小南刚洗完澡,浑身香香的,他噔噔噔跑到房间,抓起自己的书包拖过来,两根带子在地上不断摩擦,小书包里面有两本儿童故事书:“叔叔,我也要!”
陈北生一视同仁,给孩子包了书皮,天色不早了,虽然七点多钟也没有太暗,但是留太久总会招人说闲话,陈北生收拾好桌面离开。
晚上他要和肖军去查地下加工厂的具体位置。
如今所有要走私的东西会拿去地下加工厂再加工。
而第九厂仓库里的组长,就是今晚要跟踪的对象。
……
张钰青还在惊叹,她是糙养长大的渔村姑娘,没人会给她包书皮,她捧着整整齐齐的书本,在惊叹陈北生的手艺。
真厉害,她怎么就不知道书还可以包书皮。
这城里长大的孩子,和农村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不过很快,张钰又发现不对劲,那卷挂历还有一点剩余。
摸了摸,从挂历里面摸出一沓钱,数数一百块,上面放了一张纸条:这个月的伙食费。
“小起,你叔叔真有钱!”她买二十斤牛肉,也不过才三十二,陈北生一下子给了她一百块。
“因为叔叔是厂长呀。”陈小起摸一摸白白的书皮自豪道。
陈小南憨气点头:“对,叔叔厉害,他能挣很多钱钱!”
深夜十二点, 陈北生第二次看手表。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厂里面的物流部门出货时间是在九点左右,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还没有看那辆他们厂花了十三万,从国内厂商那里买的国产大货车。
一旁陪着他来的肖军也看了看手表:“奇怪, 怎么还没出来?”
陈北生:“是喝醉酒了!”
肖军:“你们厂管得如此松吗?”
陈北生冷着一张脸:“我白天见不到物流组的工人。”
这里说着话, 那边一辆货车慢慢驶出来, 那司机果然醉得不轻, 车都开出了蛇形,好在三更半夜,一条大马路任由他开, 也没有路人。
“我跟上他!”肖军启动了公安的车。
此时深夜的马路上,稀稀落落几盏路灯, 因为电力不足,有些路灯没有开, 所以黑灯瞎火跟了一路。
那辆车进入了林翔拖拉机厂, 和外面不同的是, 里面灯火辉煌。
而且还有不少人的声音, 仔细听,其中就包括了张强和张雷。司机喝醉了酒,停车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拖拉机厂的那棵龙眼树, 树倒是没怎么受伤, 脆皮货车却撞出一个小凹陷。
货车的司机一个激灵,总算从醉酒中清醒, 货车下面的张强拿着一根擀面杖, 指着车里面的人咆哮:“刘兵,你他娘的又喝酒, 你看你把老子种的树,都给撞歪了!”
刘兵从车上下来,醉醺醺的冲着张强笑,喷着酒气道:“兄弟,别介,我才喝了一小杯。”
只见货车的另外一边,车门被打开,急吼吼跑下来一个人。
“呕——”
仓管组的组长霍冬,一直坐在副驾驶,他被刘兵的车技给眩晕了,脸色苍白,两只脚刚沾地,就吐得昏天黑地。
张强拿着棍子指着刘兵:“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喝猫尿,死在路上!”
刘兵喷着酒气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是祸害!”
“去你娘的!”张强后退几步,直犯恶心,这家伙不光酒臭,口也臭,出来的味道,就像那隔夜饭发馊了一样。
懒得和酒鬼过多纠缠,张强熟门熟路,打开货车的后车厢,朝身后,挥挥手,他那二三十个小弟,一起把车内精美的包装,一件一件从车上搬下来送到仓库内。
吐完后的仓库小组长霍冬,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多了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看,他这个人第六感向来就特别准。
张强把车厢内所有的纸箱子抱进仓库,勾住霍冬的肩膀,嬉笑道:“兄弟,辛苦了,没被你们那个新厂长发现不对劲吧?”
霍冬直摇头:“我们厂长没发现不对劲,他压根就不知道,咱们出货的玩具,还会送到你这里来再加料。”
“那就好。”张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钞票目测至少有二十张,塞到霍冬的手心里,“拿回去,给孩子媳妇买些好吃的。”
看到这么多钱,霍冬什么恐惧都没有了,每个月多拿两百块,半年前,还拿到了电视机票,冰箱票,一年下来,工资加上七七八八的赃款,少说也挣了五六千,相当于别人七八年的工资,这叫他如何收手?是,是刘兵诱惑他进入这一行走私的,但家里越过越好,儿子媳妇越活越滋润,没被抓之前,无论如何都会干下去。
林翔拖拉机厂的大门被关上。
刚才还站在门外的一群人,进入了拖拉机厂里面,只有窗台,透过玻璃照在外面的树上,打上了晕黄的光影。
陈北生:“进去?”
肖军冲他摇摇头:“别冲动,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
陈北生:“我只是想确定,他们在哪里加工。”
双手轻松的撑住围墙,都不用助跑起跳,陈北生轻松的翻越上了围墙,只留下肖军在旁边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