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副院长快速走来,给这位领导指路:“他的病房在202,我带您去吧!”
被打断了之后,谷卫军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副院长的身上,询问了几句病人的情况。
再回头,陈北生却已经转弯离开。
等谷卫军发现,快走几步去追,可那个小同志走路速度快,似乎是赶时间。他只能叹了口气,和副院长一起去了病房。
……
病房内,异常安静。
王常福见到老人的儿子,眼底浮现讨好之意,谦卑地笑着。
瞧见桌上的苹果,赶紧一手抓一个:“来,吃苹果!”
“不用。”谷卫军打量王常福半晌,不管过去多少年,心里还是没一点亲近感,这让他对父亲的要求,感到十分不喜。
王常福讪讪地问:“谷大伯身体还行吧?”
谷卫军摇了摇头:“不好,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心脏受过伤,去苏联动过手术,一直没有痊愈,这些年来,药没停,现在也住在这个医院,用仪器保着命!”
王常福眼里闪过可惜:“那我一定要去看望他,谷大伯对我不薄!”
谷卫军不置可否。
他知道王常福在万辰市做的那些好事,这些年,从天北市调过去那么多人,查走私的事,都被父亲给拦下来。
对此,谷卫军心里五味杂陈:“你们有五年没见了吧?”
王常福用力点头:“整整五年。”
其实,王常福想要年年拜访,拉近关系,可那位老人在五年前交代,让他没事少来,王常福只能待在老家,没召见不敢来。
谷卫军很忙,不咸不淡问候几句,确定王常福只是小伤,嘱咐好好休息,便准备离开。
王常福弯腰,把地上的行李箱提起来:“谷大伯对我恩重如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这些年,我攒了一些钱,当做一点孝敬吧!”
在谷卫军越来越冷的眼神逼视下,王常福感觉自己有点说不下去,这位似乎不太喜欢他。
“里面放了啥?”
王常福抱着箱子,一脸谄媚:“钱。”
谷卫军看他吃力,便接过去,没打开看,把箱子放回地上:“用不着,是我父亲曾经在你们老家路过,吃了你家的一碗饭,如今还一饭之恩罢了,我们不需要钱,也不需要你的感激,钱,你自己留着退休后用吧。”
见人家不要钱,王常福暗暗着急。
这以后还有求到人家的时候呐,可谷卫军冷肃一张脸,王常福也不敢激怒他,努力扯唇笑了笑。
……
星期一,外面下鹅毛大雪。
窗外,一根枝丫巴在窗外,叶子掉落得差不多,经过昨晚大风的摧残,那根枝丫上面只余一片黄色枯叶,要落不落。
王常福在病房里唉声叹气,似乎在对枯叶感同身受。
刘朋莫名其妙,至于吗?不就一片要掉不掉的叶子?
走过去,打开窗,直接把那片叶子扯下来,扔到楼下,王常福如同被点燃引线,炸了,爆吼:“混账东西,谁叫你把叶子扯下来?”
刘朋被冻得双手发麻,赶紧关窗:“姐夫,你到底为啥子唉声叹气?”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事,王常福就更郁闷,他看着没有送出去的钱,感觉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家业,有可能因为老人的过世,付诸东流。
人家儿子压根看不上他的钱啊。
可他又不知道投其所好该送什么,根本打听不到。
不过,倒是听说,谷卫军儿子谷晨很受宠,又是唯一的男孙,才刚大学毕业。
最近走私车猖狂,特别是海南那边,如果自己能搞到一台车,送给老人孙子,那是不是……
“姐夫,你不是说这个恩人,也住在医院里面,那你今天去看一下他呗,我帮你拿轮椅过来,推你过去咋样?”
一句话,点醒了王常福,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对,你这个主意好,我现在就去拜访一下谷大伯。”
王常福和老人住在一家医院。
不同栋而已,一个处在更安静的北面,那是干部楼,和疗养院差不多,王常福紧张到冒冷汗,让人通报了一声,在楼下等。
保卫人员说;“行了,您进来吧。”
“好……”不过短短三分钟,没想到老人竟然这么乐意见他,王常福挺开心。
搭乘电梯,来到二楼,精神不太好的谷大来坐在床上,瞧见王常福,老人开心地笑了笑,布满老年斑的手招了招。
“小王,你的脚好了些没有?”
“好多了,劳烦您惦记。”
“那就好!”老人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脚。
不过他很累,只坐一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气,于是又重新躺在床上吸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