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把你当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却对着我大哥开黑木仓!”
王少鹏咬牙嘲笑:“是他傻呀,我是走私犯的儿子,怎么可能和他一条心,他不设防,被我算计,他活该;还有,他明明都搜集了那么多证据,分分钟就能让我坐牢,却还以为我是迫不得已,还想给我机会,他这样的大善人不死,谁死?”
“王八蛋!”陈北生又用力一脚踩下去,“你们父子简直无可救药,不光害了我大哥,还害了我师父!”
王少鹏痛得冷汗狂冒。
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忘大笑:“哈哈,吴鸣那个傻子,被个女人骗得晕头转向,他活该呀。周童那个纪检组的处长一直在第九厂不走,以为能调查到吴鸣挪用的公款去处,他却不知道,那些钱,早就进了我们父子的腰包,哈哈哈……”
陈北生发现王少鹏在破罐子破摔。
为了激他说出更多的事,他质问:“你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最后不也藏在深山老林,不见天日!”
其实,他也不确定钱的去处,只是随口胡说的。
但必须找到才行,还师父一个清白。
……
“小南……呜呜……”
三分钟过去了,那个兔崽子还没醒。
王少鹏听到了张钰青的哭声。
他满意了。
能让陈北望痛上一辈子,他做鬼也满足!
这会儿,他躺地上心情很好,望着陈北生说:“是啊,我父亲不信任银行,一直把钱藏在山里,这是那些年动乱养成的习惯。他说进可攻,退可守,一旦又回到那十年,他银行没钱,依旧是穷人,还能安稳过日子,你说他傻不傻?”
“他如果能像我二叔学一学,提前把钱转移去南湾香江,我们全家早就逃了,哪有这一遭!”
“噗噗噗……咳咳咳咳……”
“噗噗噗……咳咳咳咳……”
陈小南在呼喊声中醒来, 一口水先吐了出来,才睁开眼睛。
紧接着,又吐出几口水, 不停咳嗽。
“别怕,爸爸保护你。”陈北望一把抱住小小的身体, 激动的眼里爬上了湿润。
张钰青瞧见孩子醒来, 心总算落回了原地:“醒来就好, 醒来就好, 吓死我了!”
陈小南趴在陈北望怀里,小脑袋搭在父亲肩上,苍白虚弱地冲张钰青笑, 嗓音沙哑,稚声稚气地说:“窝饿……饿……”
张钰青喜极而泣。
知道饿就好, 说明还能吃。
她摸摸那湿润的小脑瓜,认真承诺:“回去后, 等小南身体恢复, 阿姨做炸鸡给你吃好不好?”
“好……”陈小南虚弱极了, 微不可察点头, 又闭上了眼睛。
陈北生冁然而笑。
抬头目视远方,太阳西垂的海面,波光粼粼, 和煦温暖的风吹干了他的短发。
太好了。
他活泼可爱, 爱吃的侄子又活了过来。
真好啊!
而其中一个人,却很不开心。
王少鹏四仰八叉躺地上:“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他期待的结局, 他希望那个兔崽子和他一起死。
为什么就不能满足他这个心愿, 老天真不公平!
不甘心啊,他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被抓, 他犯的事,判十次死刑都不够!
想到万一自己死了,儿子会变得很惨。
他的儿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爸爸!
他的乖儿子,如今在母亲那里。母亲不愿意出国,她舍不下八十多岁高龄的外公外婆,以及还在监狱里的妹妹。
父亲又担心那些钱财一时半会运不走,也同意母亲留在国内看守!
他的孩子,王瑞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享受到那笔钱。
希望母亲机灵点,上山拿钱时,别被那群公安发现。
他不希望儿子过苦日子啊!
不远处。
传来船鸣笛的声音。
一艘海警船出现在视野,船上的人搭乘救生艇过来,把王少鹏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