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也不知道该一直抬着头,还是该低头,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显得错误而尴尬。
再这样对望下去的话,她就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了。
“对……”
声音还没在胸腔里聚集出可供发出的能量,曲清澄就先动了。
衝祝遥很平静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那团白色的身影,就在阳台上消失不见了。
祝遥愣了。
那些重逢以后,曲清澄像以前一样、温和笑着跟她说话的场景画面,瞬间模糊起来。
曲清澄刚才……脸上的神情是冷冷的的淡淡的对吧?
那样的神情出现在温柔的曲清澄脸上,像结了一层冰,和她莹白背脊上的大片纹身一样突兀。
祝遥不知是喝多了缺还是怎么的,忽然一阵头晕,逼得她大口大口呼吸。
夜里冷冽的空气灌入肺里,变成刺心的疼。
曲清澄现在……是真的很讨厌她的吧?
阳台上空了,祝遥就转而盯着曲清澄的家门。
那扇做旧的木门,和院子里的砖一样,带着点异域风情的味道。
祝遥想了想,把口袋里的烟摸出来,点了一支。
她站着头晕,就跨上花坛边沿,蹲着,等抽烟的暖意,把刚才灌入肺里过分冷冽的空气排出去。
她盯着那扇门,幻想着它会忽然打开,曲清澄会带着温和的神情走出来,笑笑的叫一声:“祝遥啊。”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祝遥一个人蹲在这里,抽着烟,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发生的奇迹。
一片枯黄的落叶掉在祝遥穿棒球衫的肩头,轻微的啪嗒一声。
那是今年秋天的第几片落叶呢。
第二天早上毛姐来房间接祝遥的时候,吓了一跳:“我不是听老慕说,你们昨晚十一点就散了么?”
慕姐是秦恬的经纪人,能进梅导的组,各家都挺重视的,把经纪人亲自派来跟组,而不是隻带一个助理。
应该是秦恬告诉慕姐,昨晚散得挺早。
祝遥点头:“是十一点就散了。”
“那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
“就……没睡好。”
“担心你演这电影没感觉的事啊?”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什么,毛姐没有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