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澄有点慌,赶紧走过来扶祝遥:“很难受是不是?”
她摸自己的大衣口袋:“我带了这个。”
祝遥被她扶着弯着腰,向她手心看去,
酒心巧克力。
祝遥拿小石子砸曲清澄卧室窗户的那天,觉得俩人浪漫得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天曲清澄从卧室窗口抛给祝遥的,就是这样的酒心巧克力。
曲清澄知道祝遥偶尔犯低血糖,就去买了好多,备在家里。
祝遥盯着酒心巧克力亮晶晶的包装纸,在路灯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如曲清澄本人一样美好。
她伸手。
忽然狠狠把巧克力从曲清澄手里打掉。
巧克力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变得灰头土脸,才尴尬的停下。
曲清澄微微错愕一下,很快缩手,抿嘴不说话。
祝遥这一个剧烈动作以后,又有些喘起来,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不愿去看曲清澄,
为什么啊曲清澄。
她嘴角扯着嘲讽的笑。
为什么全世界我只能向你一个人撒娇要糖,要来的,却有可能是你和别人未来的喜糖?
讽刺得像是一个笑话。
为什么你刚才给我吃的,不是你特意给我一人准备的酒心巧克力呢?
其实祝遥知道为什么,无非是她之前低血糖很严重,曲清澄慌了神来不及去拿巧克力,看到茶几上有之前参加婚礼的喜糖,就赶紧先拿给祝遥了。
那时曲清澄也还没听说,那会是赵家未来的喜糖。
祝遥发现自己面对曲清澄就是这样。
无理取闹。
反覆试探。
自己不敢付出,却又一直索要。
为什么这么讨厌?
大概都是内心的不安全感在作祟,越是喜欢,就越怕失去,反覆把自己最肮脏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等到吓走对方以后,就可以嘲讽说一句:“看,我早就知道你会走的。”
等到已经失去,就不用再日夜惶恐担心失去。
别扭又阴暗,悲观又扭曲。
谁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祝遥唇边始终挂着的那一抹嘲讽笑容,不是在笑曲清澄,是在笑她自己。
她没想到曲清澄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不生气了。”
“不要巧克力就不要,不生气了,好不好?”
祝遥弯着腰撑着膝盖,狠狠把酸胀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
不要哭啊祝遥。
不要因为她轻而易举看穿了你虚张声势的作恶……就没出息的哭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