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呀。”曲清澄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想哭就都哭出来。”
“曲清澄……”祝遥有点不好意思:“我哭得鼻涕堵住鼻子了。”
曲清澄“啊”了一声,这才放开祝遥,伸手在自己大衣口袋里找了一下:“没带纸巾……车上才有。”
她向四周看了看:“那儿有家便利店,我去买。”
于是祝遥看着她的曲老师,穿着乐福鞋的双脚越过草地,越过地砖,越过柏油马路,跑向便利店。
她的曲老师,在为她奔跑。
祝遥双手插在薄薄羽绒服的口袋里,转个身,看着围栏下的那条河,或者更确切的说法是小水沟。
她带着满脸的泪痕不停吸着鼻涕站在这里,其实是有些好笑的。
但她笑不出来。
她在想曲清澄刚才的拥抱,和为她奔跑去买纸巾的背影。
一包纸巾而已,其实是多小的一件事啊。
可曲清澄为了她一件这么小的事,在全力的奔跑着,白色大衣的衣摆扬起来,柔软长发的发梢扬起来。
祝遥又有点想哭,隻好越发用力的吸着鼻涕。
其实曲清澄对她越好,她越有种不敢靠近曲清澄的心情。
那样美好温柔的一个人啊,美好到祝遥曾觉得,自己坐在教室后方仰望讲台上的她,都是一种xie渎。
如果她对曲清澄表白,然后因为她别扭阴暗的性格让这段关系分崩离析,破坏了曲清澄的美好温柔。
祝遥想,那她不如从这儿跳下去算了。
掉在小河沟里,摔不死也闷死。
“祝遥。”曲清澄回来了,还是跑回来的,微微有点喘:“给、给你。”
祝遥接过纸巾,赶紧抽了一张,发现曲清澄在一旁看着她,挺不好意思的说:“你别看我……我要擤鼻涕……”
“你这个小孩子,那又怎么啦。”曲清澄这样说着,还是笑着走到一边去。
祝遥的鼻子终于通了,找了个垃圾桶把纸巾扔了,曲清澄走回来问祝遥:“你今晚没有喝醉吧?”
祝遥摇摇头。
其实是没有的。
醉酒,只是人去做一些自己想做事情的借口而已。
曲清澄说:“那你跟我回家。”
祝遥的脸瞬间烧红起来,把初冬夜风都熏暖的那种。
曲清澄这是要怎样安慰她啊?让她想起了闵佳文和秦恬的“冰雪奇缘”……
结果曲清澄说:“你不是问我,眼镜是怎么回事么?”
曲清澄今天开车来的,路况不错,两人很快就到了小区。
从地下停车场往曲清澄家走的时候,祝遥看一眼对面的片场,依然灯火通明,里面的人还在为了赶进度而忙碌。
她想到自己演不过的那场戏,心里越发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