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没有过多赘述薄瑾屹的身份。
不敢,也没必要。
在京城,有野心往上爬的,就是条狗也知道薄瑾屹是谁,当他面直呼大名,即便是介绍,也会被视作是种冒犯。
可谁知稚宁居然是个不上道的,她没有伸出手谄媚上前,也没有结结巴巴自我介绍,就这么看着,干站在原地,像块木头。
“周宁。”
薄瑾屹逼近她,沉沉嗓音缓慢读出她的名字,听不出情绪。
几天前,池昼也曾盯着她的工作牌,念出她的名字,语气里隐含质问。
那时,稚宁也紧张,却仍有心力与池昼打马虎眼,如今她动弹不得,呼吸艰涩,挪脚的力气都无。
熟悉的罗勒气息无孔不入,与成熟男人的侵略热意一并将脑子里的记忆唤醒。
过去的那些依赖、思念、疑惑、怨恨……如鸿毛划过湖面,荡起清浅的涟漪后消失不见。
只剩下怕与彷徨。
特别是他现在安静注视着她,那是他动怒的前兆,随时随地要把她吞吃一般,令她畏惧想逃。
“周宁!发什么呆呢,叫人啊!”
制片人和导演在一旁急得不行。
这周宁不是跟赵爷的吗?
按理说该见过大场面的,说不定还和薄先生相熟,他本就是指望亲上加亲才大张旗鼓介绍她的!
可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哑巴了似的?还紧张得不行?
胳膊被身后的人推来推去催促着,薄瑾屹也垂眸看着她,不置一词。
似乎在等她主动向他开口解释为什么她现在叫这名字,又为什么还活着,三年都不联系他。
等她自投罗网
薄瑾屹要解释。
可稚宁能说什么?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他想知道的事,根本不需要她来告知,他自己就能查到,事无巨细。
没有人有本事在薄瑾屹面前遮掩真相。
稚宁突然明意识到,薄瑾屹出现在这里或许不是她倒霉,更不是偶然。
他是专门来这里守株待兔的。
他知道她在这里。
否则他这食物链顶端的猛兽,何至于亲自下到烂泥塘,和虾兵蟹将为伍?
“薄先生好。”
被推搡着,稚宁终于用陌生人的语气与他打招呼,不卑不亢。
既然躲不过去,那害怕也没用。
只是稚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她早已不是薄稚宁,死在世人眼里,再也没法为薄琬乔挡枪,对他没有丝毫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