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冥王星”的名字即便不是裕容龄想到,也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想到。因为天王、海王、冥王看名字就是三兄弟。
事实上确实如此,还在路上的信中,就有好几封也取了同样的名字。
裕家在看到报道后,裕容龄激动坏了,脱掉鞋子就高兴地在大厅中跳起了舞,翩翩舞姿后,她高兴地说:“姐姐,我决定了,以后这颗最寒冷的冥王星就是我的朋友,李谕也是我的朋友!”
裕德龄笑道:“你上次不是还说他可能很丑,还是个老学究吗?”
容陵道:“daddy说了,他不是老学究,而且……而且就算丑,也是我的朋友!”
公使裕庚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给一颗行星取了名字,而且还被采纳了!太梦幻了!
现在不仅李谕,大半个欧洲都知道新行星的命名者是个中国小丫头,想自己当了七八年特使都没上过头条,怎么一和李谕扯上关系,连个丫头片子都能上!
裕庚有点后悔,早知道也让自己的孩子多学学西学了。
怎么也都是件好事,裕庚心中对李谕存下了很大的好感,等他来了法国,无论如何也该好好答谢一下。
除了征名信件,许多表达赞美的明信片也纷至沓来,不得不说当时欧洲的学术氛围确实挺好,人们对科学的热情太高了,毕竟是受惠于科学才能让他们如此强大。
欧洲人的爱好一直很独到,比如运动,除了众所周知的足球,鲜有人观看的田径、自行车,也是欧洲人的至爱。
大多数人可能感觉这些东西都很枯燥无聊,不知道为什么欧洲人可以如此喜欢。
玻尔兹曼也不太懂天文学,但仍然亲笔写信寄到了伦敦,表达了自己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忘年小知己的祝贺之情:
“在报上读到阁下成就,令我非常欣喜。若非身体不适,我一定要去伦敦和你亲自见上一面。”
看到大佬的来信李谕非常惊讶,他立即慎重地提笔回信:“收到教授的亲笔信,实在诚惶诚恐!我只是学界小辈,岂敢让教授亲自动身,他日定赴维也纳大学向您当面请教。”
玻尔兹曼看到回信,眼角间挤满笑意,回信道:“我听过一句你们中国的老话,叫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谕看着信上几个歪歪扭扭的中国字,甚至“马”字还少写了一个点,也是哈哈大笑,虽然写错了,不过看得出这位大佬真是用心了!
“定不负约!”李谕也在回信的最后用中文写下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八个字,他的毛笔书法虽然拿不出手,但是硬笔书法还是可以过关的。
不止普通的读者和学界大佬,冥王星的发现也在一些年轻人中掀起了小风潮。
美国,伊利诺伊州一所中学。
14岁的哈勃看着报纸欣喜若狂,原来天文学可以这么有趣!
少年哈勃是个数学小神童,更是个运动健将,拿过伊利诺伊州的跳高冠军,还创下了记录,甚至体育教练一度希望他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
但是在一个非常平常的课堂环节中,当老师问到大家的梦想时,哈勃毅然决然说道:“我想做一名天文学家!”
无形间,李谕竟然又种下了天文学的种子,也是想不到!不过开花发芽就要很多年后了。
在英国的时间已经度过了半个来月,专使团马上要离开英国,前去法国。本来开尔文勋爵还想邀请李谕去做个演讲,可惜来不及了。
但开尔文勋爵还是很给力的,他通过自己的关系,让李谕得到了使用《泰晤士报》设在北京的电报台的权利。这在当时是最快的通讯方式,而且省去了一大笔电报费用。
当年上海到苏州这么近的距离,电报的价格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个银元十个字!也就是十个字就要7钱银子,普通人真心发不起啊!
冤冤相报
专使团来到泰晤士河边的金丝雀码头,这次送行的不仅有亚瑟王子,还有爱德华七世的儿子——乔治王子。
此外,开尔文勋爵、哈金斯会长也亲自来到码头。
开尔文勋爵很喜欢这个每天都能带来惊喜的年轻人,虽然很不舍,但也要暂时告辞:“你以后就大胆用泰晤士报社的电报机,他们要是敢给你收费,就告诉我!”
李谕笑道:“多谢勋爵美意。”
哈金斯会长同他再次握了握手:“哈尔斯山的天文台我决定不再使用,而且我已经给他改名字叫做冥王天文台,以纪念你的发现。”
李谕道:“会长,您这么做就没有必要了,那么好的设备……”
开尔文勋爵摆摆手:“不用担心他,他又不缺钱。”
额……李谕确实想起来哈金斯会长本来也的确就是个商人出身,搞科学是爱好所致。
轮船的汽笛长鸣,李谕最后才登上船,站在甲板上同他们挥手告别。
载振他们已经看傻了眼,英国人怎么这么喜欢李谕?!
载振道:“这次你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太后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李谕虚与委蛇道:“能让太后高兴再好不过。”
心里却在暗骂,和她有什么关系!
李谕现在多少还是有点志向的,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什么苦难,但是他看过历史啊!
至于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为什么会受那么大的苦,他也明白,所以他压根对清廷这帮腐朽的统治者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说是满怀恨意。
可惜他不懂政治,更不懂军事。
好在他多少是个眼界宽阔的现代人,能屈能伸,辫子都能忍,就暂时苟且周旋,利用一下他们。
将来自己能做的,或许就是想方设法让尽可能多的人少受点苦吧。哪怕只是帮助了千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人,如此的大的基数,那就是45万到450万人!
这是什么概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