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还不是很热, 骑马走在河边,青山蔼蔼,凉爽舒适。
曲渡边跟奚子行在前面说话, 左天朗很有自觉,没有凑上前去当惹人厌的小耳朵。
“你都偷跑出来两次了吧, 你爹不打你?而且下年都要考试了, 在京城复习不是更好。”
奚子行:“我爹?他当然不愿意我出来, 不过我是个庶子, 加上他从小都没怎么管过我,长大就更管不着。”
曲渡边:“加上状元, 你就是三元及第了,奚大人这都不重视?”
“别看他是刑部尚书,其实自己后院的事一团乱麻,迂腐的不是一点半点,”奚子行眯起眼,“家业是要给嫡子的,有我那嫡母把持家里,我估计半点都分不到。”
“他也并不是不重视吧,就是我跟他们…自小不太亲近,我娘亲死的那会儿,我看谁都怨恨。”
朋友吐槽,曲渡边却不好评价朋友的家事,尤其奚夫子还教过他这么久。
他默默听着。
奚夫子是个觉得男子不该插手后院,应该全权交由主母打理的人。
奚子行的童年时期,大概就是生身母亲死后,被嫡母欺压的小可怜成长史,后来遇到把书店的画倒过来的他,就开始正经读书,展露出高出常人许多的读书天赋。
不过并未让嫡母醒悟,一起扶持他们府上的兄弟,而是更加不想让他插手奚家的家业,怕他以后发达了会欺负回来。
奚子行自个儿有间书坊,这些年过得滋润,也全凭着书坊的盈利。
家庭伦理听了个囫囵。
曲渡边:“出仕后,你争得你爹同意,就能出府住了。”
奚子行幽怨道:“买宅子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倒不如在你府上给我找个房间。”
曲渡边干笑。
这怎么行?
他家里养着一对已婚已育的夫妻,怎么能进外男呢!一点白会生气的。
插科打诨,到了抚台衙门前。
曲渡边吁地一下勒停了马儿。
衙门前早早就等了数名官员,为首的那个面庞微圆,笑容亲切可掬,快步上前:“青州巡抚季桓,携通判邓喜民、参将张规等,见过七皇子、左统领!”
“你就是季桓季大人。”
“万万但不得殿下一声大人,叫在下季桓就好,”季桓笑呵呵说,“殿下少年英才,此次又担了两州总兵的位置,来到青州,实乃我青州百姓之福。”
“有殿下庇佑,青济两州如久旱逢甘霖,在殿下英明神武的领导下,贼匪定然全部剿灭!”
曲渡边:“……”
他翻身下马,“过奖了。”
季桓十分有眼色,立即遣人将他的马儿迁走,让人安置一路随行来的护卫,自己请曲渡边和左天朗进去:“两位,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