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为别人而准备的。
甚至连自己的名字和面容，不过都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的一个数据仿品而已……
“所以谢姝……你到现在还觉得我跟你之间完全没有交集吗？”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凄凉，似乎对自己这该死而可笑的虚拟人生感到绝望。
谢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格外单薄的“抱歉”。
如果少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出现在少年梦境里，让对方守好规矩的男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司渊了。
难怪……
难怪司渊在离开前让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也不需要担心。
因为‘谢姝’和其他主系统创造出来的数据npc完全不同。
他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出来的角色，自然不像其他玩家那样，需要寻找原身的愿望。
在这个游戏里，‘谢姝’就是谢姝。
他向神明许愿，只需要遵从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就好了。
只可惜，他现在……
“不用觉得抱歉。”少年抹了抹眼泪。
“我刚才见到你只是一时情绪太过于激动了，毕竟我天生胆子就小，在收到那张古怪小卡片到启程去那个地方的这段时间，我经受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惊吓，晚上睡觉也睡不好。”
“所以便没忍住，将气都撒在了你的身上。”
“但是……”少年抽噎了一下，“现在仔细想想，若是没有你，我可能也不会诞生出现了。”
“……”
“我顶着你的名字和面容，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最后还成功考上了大学，我也应该知足了。”
“虽然，你们可能觉得，这个世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
“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谢姝哑然，听着少年的话，一时之间胸口竟然生起一股莫名奇妙的熟悉感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经历的第四个副本，里面也有一个神婆好像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身侧的少年还想说什么，他转过头，却意外看见谢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的整条右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的脸上没有受到惊吓的表情，反而在第一时间开始跟谢姝道歉。
“我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么多的，但是……”少年音色再度染上了一层哭腔：“我就是想在自己彻底消失前，将这些事告诉你，至少还有人记着我短暂的一生，至少……还能证明，我是存在的，而不是一条虚拟的数据。”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将时间拖这么久的！”
见少年神情慌乱地说了一大堆，谢姝自然也察觉出几分不对味儿来。
这个少年如今出现在他最后的幻象里，恐怕不是想简单的和自己唠唠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