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食闲饭 第53节(1/2)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易慈答得敷衍:“就随便看了眼。”

匹配成功,他没推门进去,低头操作了一番,拉着她的手去添加新指纹。

“琴房看见了吗。”

“看见了。”她答,“那个房间没有窗户。”

“进去看过吗?”

“没。”

李均意又问:“怎么没进去看看。”

易慈怪道:“我再怎么没规矩也不好第一次去你家就进门乱看吧大哥。”

“那你以后在我这里可以没规矩一点。”指纹录入成功,“我平常不住这边,你有空想过来就过来,当自己家。”

我才不来,搞不懂你们这些富豪怎么就喜欢住在这种偏得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半天看不见一家商店打个车都要打那么久……这话她憋住了,冷不丁想起刚刚打的车还没取消,赶紧拿手机出来退单。

李均意拖着她走到小吧台边上,桌面上有一瓶红酒和杯子。把东西随意收拾了下,他把蛋糕放到桌上,慢条斯理地拆开,又去柜子里翻盘子和叉子,先给易慈切了大大的一块,又给自己切了小小的一块,接着就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易慈看他那装模作样的优雅进食样看得牙疼,拿着叉子敲几下那个装蛋糕的陶瓷盘子,问他:“你昨晚没睡觉干嘛去了?”

李均意说:“没干什么。睡不着,坐着发呆。”

“……”易慈顺着他问,“为什么睡不着?”

“吵。”他说。

易慈忍不住环顾一圈他这空荡的大房子。

“哪里吵?”

“有人一直在跟我说话。”

“……你家里现在除了我还有什么活人吗?”

李均意拿叉子指了指她旁边的空位。

“你认识的,李初神父,他最近老出来跟我说话。”

易慈愣了愣,问他:“什么?”

李均意看着她,语气平直道:“他现在就坐在你边上。”

静默。

看看空无一人的身侧,再看看李均意那煞有介事的表情……易慈背后一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很早以前就有了,隐约也猜到自己这儿有点什么毛病。”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学的时候就被老师带去做过测试和量表,那时候怕……那个人觉得麻烦,因为我有病就不要我了,没有认真答题,想办法糊弄了过去。上大学的时候也经常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算是频繁,但我没管。车祸之后情况更严重了一些,我经常看见他,那时候说不了话,他每天出现都让我觉得这世界特别错乱。一直都在想办法让自己好一点……我还以为快好了,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现在看来连‘好了’都是幻觉。”

听到这里,易慈泄愤一般大力踢了下边上那个高椅子。哐当一声,椅子倒了。

很响。但李均意只是皱了下眉,没对她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他目光变得远了些,用一种慢吞吞,很催眠的语调讲那些幻觉,像是在讲一个长长的梦。

“有时候会想,来找你好像很自私,一个不怎么爱这个世界也不爱自己,时不时就会思考怎么杀死自己……有那么多毛病的人,怎么能不负责任地去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呢?且不说我这些毛病会不会遗传,比较重要的是……”

“李均意。”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打断他的,“要是真没那个心思,那一开始直接彻底装死别出现让我永远找不到你不是最好,现在说这些就是矫情,你少给我来这套!”

李均意静了静,问:“你生气了?”

易慈把叉子重重往桌上一拍:“你觉得呢!”

李均意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换位思考。”

他一夜没有休息,吃过药后情况没有改善索性自暴自弃喝掉半瓶红酒之后给自己做了几个暴露治疗,此刻太阳穴突突跳,很累,大脑很难像平日一样正常运转。隐约觉得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又不太确定,索性试探着那样答了。

吃过那一小块蛋糕,该说的好像也说完了,他突然就感觉很困,意识模糊,很想睡一觉。

还在思考怎么开口申请去睡一觉,李均意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捧了起来。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一个类似突袭的吻在他嘴唇上碰了碰。

还在呆滞,对方又凑过来亲了亲他,这次很慢,很小心,更像一种确认。实在太困,他视线已经开始涣散,浑身轻飘飘的,总觉得自己正在被天使拥抱。

这也很像幻觉,不太真实。李均意凝重地被接完一个吻,人还迷迷糊糊的,又劈头盖脸被骂了一句:“我丢你个换位思考,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换位思考!”她明明在骂人,可语气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我不准别人欺负你!死人也不行。”

李均慢半拍地噢了声,含糊道:“小慈,我困了,你接着我。”

说完,他阖眼,很放心地往边上一倒。感觉到自己安全落进一个怀抱后,他迅速被迟来的困意拽进睡眠状态,安心睡了过去。

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上一秒还好好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还挺漫画人的。

把人抱住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还有呼吸后才将人扛起,小心地移动到一楼侧边的那个小休息室里。

他那么高,也是个成年男人,换别人估计扛不起来,可抱着他易慈却感觉这人怪轻的。他不是那种运动阳光型的男人,和她平时接触的那些体格健硕的运动员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也不知道是对健康荷尔蒙型的男人审美疲劳了还是怎么,反正多年运动生涯下来她愣是对身边那些运动员一点都没感觉。

以前也自我分析过,结论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自己太粗野所以向往文静美好,加之审美在少年时期就被李均意这人搞固化了,之后再看别的男人总觉得完全没有可比性。

把人安置好,易慈趴在边上观察了半天,感觉还是不太放心,思来想去后还是打给了当医生的陈子仪,请求场外援助。

对面才接起,她也没心思给前景提要了,急吼吼地发问:“有人跟我说话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我应该怎么判断他到底有没有事?要不要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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