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堪堪入夜,酒吧中的气氛便十分热烈,驻场歌手在唯一敞亮的舞台上演唱,顶灯打在乐器光泽的表面,反射出暧昧粼粼的光线。
地下酒吧的卡座之间的距离很近,周眠和丰景明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走在热烈的人潮之中。
昏暗的灯光削弱了视觉,却让人更专注地感受到一些其他的、譬如皮肉与骨节之间灼烫的试探。
青年是察觉不到身边人的异样的——他总是太过于相信一些表面表现出来的东西。
又或者这样说,是昏暗的光线挡住了他漆黑的眼,嘈杂的纷乱掩盖了他的耳,他与同行者跻身人潮,无意地触碰到了太多人的手肘、肩膀、小腿。
太多太多,以至于他逐渐适应了这样的放浪,他无法注意到丰景明的手腕揽住了他的侧腰,也无神去思考对方与他仅仅隔着一息的唇畔。
在这样的地方,总能叫人生出某种背德的错觉。丰景明垂眼盯着青年纤白的锁骨,慢慢地想。
——至少在这个酒吧里,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才是周眠的男友。
周眠跟着丰景明来到一处光线较好的卡座,当然,全场几乎也只有这里有无人的卡座了。
两人刚落座,服务生便十分有颜色地递送菜单过来。
丰景明随意翻开看了几眼,便递给周眠,扬了扬下颌道:“你看着顺眼的点。”
周眠其实并不了解酒吧中的大部分酒水,这些年来,他也仅仅知道商务活动中哪些酒是他绝对不能碰的。
他酒量不好,出门在外,庄池基本上不会允许他接触到稍高的酒精。
丰景明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几乎知道周眠一切的事情。
一开始或许并不乐意听,但慢慢的、日积月累的,他对周眠的了解也并不亚于庄池。
周眠知道丰景明这话的意思,也猜得到为什么,对方显然是被男朋友伤到了,借酒浇愁来的。
既然丰景明这样说,也就意味着,今夜的事情,庄池是不会知道一分一毫的。
周眠彻底放开了,反正喝醉了也有人扛回去,好不容易出来快活一会,有什么可顾虑的?
他当即打开酒单,随意点了几杯,又递给丰景明。
丰景明比他更无所谓,甚至没有多看两眼,便点了一大排。
度假村本身就是新开的高级度假场所,地下酒吧的酒水消费更是贵的离谱,服务生一看是笔大单子,顿时喜笑颜开。
酒水一一上了上来,颜色调制的十分好看,加入冰块和薄荷后,在灯光下更是有种迷离的色泽。
周眠酒量不好,自然不敢上来就喝,他大多是垂头浅尝辄止,猩红的舌尖像猫儿似的试探尝味,遇到喜欢的,面颊便有些红扑扑的,黑亮的眸子也多了几分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