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清醒的时候鼻腔中充盈着浓腥的铁锈味,喉头全然是粘稠的血液,他控制不住地咳嗽,想吐出那些浓腥的血液,却险些被呛住。
倒是左季明,男人的脸色分明白如墙纸,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液来了,可他依旧耐心地安抚青年,轻拍周眠的背部,轻声道:“别急,吐不出来就咽下去。”
可怜的青年眼中盈满了水液,眼睑下全部是浸染的红晕。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主权,在疯癫的情绪散去后,只有不知所措的无助。
青年只能按照男人说的那样,吞咽下喉头浓稠的血液。
腥气扑鼻,但纵然恶心的作呕感让他无比反胃,周眠还是顺从地全部咽了下去。
左季明轻轻让他半靠在自己的怀里,透明的玻璃水杯里有温热的水液,杯沿抵在青年的唇畔。
昏昏沉沉的间隙,周眠听到对方近乎温柔的语气:“乖孩子,没事了。”
他的鼻息间慢慢被一种清冷的香味充盈,依靠在男人的怀中的感觉像是被一种庞大、柔软的怪物裹进肚皮。
那是一种近乎回到母体的安全感。
周眠顺从地喝下温水,吃下药物。
可他紧紧搂着男人的腰,如何也不肯自己一个人回归黑暗。
所以,当周眠次日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几乎是以一种不知廉耻的姿势半骑在男人的身上。
左季明的身材很好,周眠的肚脐贴在对方硬实的腹肌上,一起一伏,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慢慢腾涌起的暧昧。
周眠脸上红的近乎耻辱,他原是想要挣扎的,但目光触及到腰上揽紧的手掌包扎着近乎扎眼的白色纱布让周眠一瞬间回忆一切。
左季明照顾这样的他一定很累吧,即便是在沉眠中眉头依旧是紧锁的。
于是周眠便硬生生煎熬地等对方苏醒,尤其是在他苏醒蹭动后,对方的身体有了一些正常的反应。
周眠几乎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最后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周眠似乎感觉有人轻轻拨了一下他的头发,随后是克制的、将他轻轻揽抱放在床榻上的动作。
这次后,或许是药物的发酵,周眠的情绪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
他向左季明表达过感谢,但对方只是安静的翻动了书页,并没有多说什么,像是他做了本就该做的事情。
甚至,男人会轻描淡写地侧头看他,语气平淡的询问:“要听听这一页的句段吗?”
周眠微愣,他和左季明的爱好相似,但近来精神状态不佳,医生不建议看书。
于是青年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意外的平和,甚至泛起细微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