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解,林梅解释:“刚才严场长来了一趟,说今晚海沙岛林业局文艺宣传队的同志要在农场办公室前面的坝子里放露天电影。我们都听说了,是周团长特意去找了宣传队的同志,说服他们提前一天。多亏了周团长,我们才能少等一天。”
这就是他说的惊喜吗?
刚才他出去就是去说服宣传队了吗?
姜安宁心里酸酸涨涨的。她不过是随口抱怨了句,放蜂生活枯燥难熬,想去羊城看电影,他就放在心上不说,还特地去找了宣传队的同志。
她多幸运,能在周家未婚男子中一眼相中他,然后在最好的年纪嫁给他,跟着他一起来了海岛。
吃完饭,周恩瑾和铁牛在外面等,姜安宁去了屋子里换衣服。
“我换好了。”姜安宁拉开房门,走过去。
她特地换上了铁牛买的凉鞋,配上一席白色的的确良长裙,腰肢纤细,款款走来。
山间的微风透着一丝凉意,吹起她散落的裙摆,摇曳生姿。一双杏眼弯弯,漫天的星辰仿佛倒映在她的眼中,明亮璀璨。
周恩瑾目不转睛地看着爱人,一本正经地朝她伸出手,“夜路黑,我牵着你。”
姜安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察觉到嫂子们打趣的目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快走吧,时间要晚了。”
说完绕过周恩瑾的手,走到前面牵起铁牛,顶着嫂子们的目光,往前走。
周恩瑾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向来不苟言笑人竟然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姜安宁走得更快了。
周恩瑾小跑着追上人,还被姜安宁偷偷掐了一下,瞪了一眼。
她发现这人有时候真的很坏,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心里腹黑着呢,就喜欢逗她。
这时候缺乏娱乐文化生活,农场的年轻人也多,一听说今晚要放电影,全都出来了。所以这会儿路上人非常多。
姜安宁长得好看,又非常能干,许多知青都知道她。此刻见她身边站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还牵着一个小孩,纷纷投来目光。
去露天电影的路上,他们就碰到了五六回,借口被挤跑到他们身旁偷看的知青,有男也有女。
“这就是姜同志的爱人吗,长得可真英俊,听说刚才有女同志在河边洗衣服,碰见他再给姜同志洗呢。”
好几个结了婚的大姐一边走一边打趣,“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样,瞧着可真恩爱。”
“可不是,这大老远从部队赶过来,就为了给姜同志过生日,我们整个农场也没人有姜同志这福气。”
女知青们羡慕姜安宁找了周恩瑾这么会疼人的老公,男知青就不同了,尤其那些刚来不知道姜安宁结婚的,看到周恩瑾,心都碎了。
姜同志居然结婚了,还有了这么大的孩子。好不容易看到爱情的门,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给焊死了。
周恩瑾第三次看到路过和自家爱人打招呼的男知青,心里酸酸的,但他这个人不常露出表情,即便是吃醋,在外面也不怎么看不出来。
要不是姜安宁和他在一起久了,还真发现不了。
真是小气又爱吃醋的男人。那么多知青打招呼,又不是只有男知青,这醋也吃。
算了,看在他又送礼物又送惊喜的份上,安慰安慰他好了。
路上有一段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光线比较暗,周恩瑾一手拿着三个小马扎,一手护着姜安宁往前走,突然感觉黑暗中一只细腻嫩滑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看了一眼爱人。
姜安宁目视前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她微勾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心情。
周恩瑾不动声色地反客为主,五指交叉握住了姜安宁的手。
两人在黑暗中默默的牵手,周围都是人群,生怕被人发现,有一种禁忌又刺激的感觉。
姜安宁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露天电影,很是新奇。
放露天电影前,下农场连队的文艺宣传队员们先宣扬了一号首长的思想,然后带着大家唱“语录歌”,跳“忠字舞”。还有知青上去吹口琴唱山歌,表演鲁省快书的。
节目表演完后,才是放电影。
来者是客,农场的知青们还特地给他们留了中间的好位置,姜安宁带着人和军嫂们坐一排。
这时候片子比较少,都是一些老片子,还有国外的片子,这次放的是南斯拉夫的电影《桥》。这是一部战争片,讲的是南斯拉夫游击队的队员们怎么和德军斗智斗勇,最后成功炸毁重兵驻守的大桥的故事。1
看完电影,刚好十点多,农场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回去的路上要走一段山路,周恩瑾打着电筒带着她们一起回到了土屋。
当天晚上,铁牛是和他们一块睡的。周恩瑾一米八八的个子缩在竹床上,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金毛大狗。
夜里冷,只有一床被子,姜安宁自然而然地躺进了大狗的怀里,只是苦了周恩瑾,不仅得蜷缩着睡,还要应付睡觉不老实的爱人。
这么想着,爱人又是一拳过来,周恩瑾握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虽然苦,可看着爱人甜美的睡颜,就很值得。
第二天。
农场有车要出去,周恩瑾和铁牛正好坐下午的顺风车。早上没事,跟着姜安宁去帮忙。
铁牛现在成了孩子王,到哪都能快速的和小孩子们玩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跟着农场的小孩们去玩陀螺了。
今天要换个地方放蜂,周恩瑾和大家一起帮着把蜂箱带到指定的位置,这里的荔枝花香浓郁,很适合蜜蜂采蜜。
姜安宁他们先取了蜜。